裴衍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这小子,竟敢如此大胆,要求滴血认亲?
这分明是置自己于死地!
然而,他眼中的自信却让人捉摸不透,仿佛胸有成竹,又似在布下天罗地网。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官就成全你!”
柳无州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能耍什么花招!
不多时,一碗清水被端了上来,清澈见底,映照着在场众人各怀鬼胎的面孔。
裴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任由侍卫用锋利的刀刃划破,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入碗中,在水中晕染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紧接着,裴荣华也被迫割破手指,一滴同样鲜红的血液滴落碗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两滴血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只见那两滴血液在水中缓缓接近,接触,然后,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
“这…这怎么可能?!”裴荣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仿佛见了鬼一般。
裴衍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怎么?裴荣华,您以前莫非叫裴星河?你没死?”
“你…你胡说八道!”
裴荣华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摆手否认。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其实他当年的婆娘的确生了个男娃娃,只是半路夭折,被他扔在了后山。
可是,那孩子明明没有星河徽记啊!
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难道那个徽记是婆娘刻上去的?
裴衍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死去那个才是裴星河的孩子?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周围的众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
“这滴血认亲之法,本官也曾有所耳闻,只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盛康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这民间流传之法,是否真的准确无误,还有待商榷吧?”
众人纷纷点头。
毕竟谁都没试过这种方法,真假也没法确定。
裴衍转头看向苏盛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苏大人所言极是,这滴血认亲之法,确实存在一定的误差。既然如此,不如……”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苏盛康和他身旁的苏子卿,语出惊人:“就请苏大人和苏公子也来试一试如何?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苏盛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他怎么敢答应?
苏子卿并非他亲生,这件事若是败露,他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这…这就不必了吧?!”
苏盛康额头上冷汗直冒,强颜欢笑道,“犬子身体抱恙,不宜动用血光之物。”
“哦?是吗?”裴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苏大人这是在害怕什么?”
裴衍算准苏盛康不敢滴血认亲。
若是融合了,一切好说。
若是没融合,呵呵,苏子卿不是他亲生的事情传出去。
他只剩下两个女儿,岂不是要被人吃绝户?
而他也会颜面扫地!
不得不说,徐良才这个消息真的很有用。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方便罢了。”苏盛康色厉内荏地反驳道。
“既然苏大人不敢,那就算了。”
裴衍见好就收,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摆脱眼前的困境,而不是真的要揭穿苏盛康的秘密。
柳无州见状,心中顿时升腾起滔天怒火。
明明星河徽记就能定罪于他,为什么他还能解围?
但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口道。
“既然滴血认亲的结果已经证明,裴衍的确是裴荣华的儿子,那就先把裴衍收押,另行裁断吧。”
“收押?”
这时,顾楠烟站了出来,她冷哼一声。
“明明已经证明裴衍不是反贼之子,哪还有收押的道理?真当我麟王府好欺负吗?”
话音刚落。
数名官兵闯入堂内,将柳无州围个彻彻底底。
“你……你竟然敢围攻京都府御史,麟王府是要造反吗?”柳无州怒吼道。
他只是不死心而已,想要再调查出一些证据。
否则他亲自来临安城,毫无建树,回京后难免被陛下责罚啊。
“呵呵,我麟王府忠心义胆,自然不会造反,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顾楠烟毫不退让,她当初连公主都敢威胁,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御史了。
如果惹她不爽,临安城就是他的坟墓。
柳无州踌躇不决,这时,裴衍缓缓开口。
“烟儿,算了!既然柳大人想要再调查一番,我便在监察司住一夜。”
“夫君……”
“无妨!”
裴衍话锋一转:“不过,冤枉我的人,柳大人要怎么处理?”
柳无州看有台阶下,立刻借坡下驴。
“裴郡马有什么好意见?”
“将裴荣华打入监牢,刘氏兄弟斩首示众。”
刘家兄弟一听要被斩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求饶起来。
“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了裴荣华的指使,才诬陷裴衍的啊!”
“是啊大人,我们罪不至死啊!求大人开恩啊!”
“我,我还不想死啊!”
三人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求饶,脑门子磕得砰砰作响,很快就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可惜,他们的话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怜悯。
在场的众人都是大人物,谁会在乎这几只蝼蚁的死活?
“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柳无州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是厌恶,“来人,将这三个狗东西拖下去,砍了!”
“是!”
几名士兵上前,如同拎小鸡仔一般将刘家兄弟拖了下去。
“啊!饶命啊!饶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大堂之上,久久不散。
至于裴荣华,柳无州也下令将他关押起来。
裴荣华是裴衍的生父,倒也不能直接下令杀了。
至于他以后的生死,还得看裴衍的意思。
“裴郡马,你可满意?”柳无州咬牙切齿,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