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人双腿被硬生生打断，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春风阁。
楼内的姑娘们哪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花容失色，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十九，二十……啊！啊啊啊！”
叶凌人口齿不清地数着，每数一声，都像是在被人用刀割肉一般，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围观的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这位杀神。
叶凌人终于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裴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将军，已经二十下了。”一名将士上前禀报道。
“嗯。”
裴衍淡淡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如同尸体般的叶凌人，“被这个草包扰了雅兴，晦气！撤！”
裴衍冷哼一声，带着一众将士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春风阁内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不多时，大批官兵将春风阁团团包围，如临大敌。
领头的正是京都府尹骆星澜，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景象，他脸色铁青，额头上满是冷汗。
“来人，速速将灵王殿下送去医治，不可耽误分毫。”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骆星澜厉声喝问道。
春风阁的老鸨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末了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裴衍的凶残和叶凌人的凄惨。
骆星澜听完，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好。
他虽然不喜叶凌人仗势欺人的作风，但对方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如今在天子脚下被人打断腿，还被抽了二十鞭子。
这要是传出去，皇上震怒，他这个京兆尹也难辞其咎。
“可看清了行凶之人的样貌？”骆星澜沉声问道。
“回大人，看清了，画师已经根据描述画出了画像。”老鸨连忙说道。
很快，几幅画像便呈现在骆星澜面前。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却发现一张似乎有点熟悉的面孔，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立刻派人去查，一定要将这些人缉拿归案！”
……
养心殿内。
骆星澜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灵王殿下，您确定行凶之人是画像中人？”
叶凌人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骆大人，本王的腿都被打断了，你觉得本王还有闲工夫骗你不成？！”
“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长相，就是他，就是他打断了本王的腿！”
骆星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您真的确定？”
骆星澜的声音有些颤抖，“您可要看清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吞吞吐吐的！”叶凌人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骆星澜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道：“殿下息怒，息怒！微臣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您可知，画像上的这个人，他，他是……谁？”
“他是什么人？！”叶凌人瞪着眼睛，不耐烦地问道。
“他，他是镇西大将军，墨北！”
“什么？！”叶凌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骆星澜陪着笑脸，心里却暗暗叫苦。
怎么不可能？
墨连城还在天牢里关着呢，他关心自己儿子，潜入京都府不是很正常？
要怪就怪你不长眼睛，居然得罪了墨北！
那可是手握重兵的镇西大将军，连年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先帝都得让他三分，更别说他这个闲散王爷了！
“殿下，这，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骆星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本王的腿都被打断了，这还能有假？！”
叶凌人梗梗着脖子，怒火冲冲。
别看对方是墨北，这件事他占理，谁都不用怕。
“等着吧，本王必然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乖乖！
这是我能听的吗？
骆星澜擦了擦额头的汗，只敢在旁边连连称是。
叶凌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
翌日。
叶凌人被人抬着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他脸色苍白，腿上打着厚厚的绷带，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引来不少官员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安静！”
随着一声尖锐的太监唱和，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上金銮宝座。
叶凌人见状，立刻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太后制止了。
“人儿不必多礼，你身子要紧。”
太后语气温和，目光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叶凌人强忍着疼痛，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太后娘娘，臣弟要状告镇西大将军墨北，他目无王法，残害皇亲，罪不容诛！”
此言一出，顿时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惊讶和疑惑。
太后微微皱眉，这件事其实谁都知道。
但却并不适合在朝堂上说，叶凌人真是蠢到极点。
“人儿，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凌人添油加醋地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强调道：“太后娘娘，墨北此举，分明是藐视皇权，挑战我朝纲法！此等乱臣贼子，若不严惩，日后必将酿成大祸啊！”
“是啊，太后娘娘，墨北此举，实在太过嚣张！无诏进京，还当街殴打王爷，简直罪大恶极！”
“请太后娘娘明察秋毫，严惩墨北，以儆效尤！”
一些平日里就与叶凌人交好，或者看不惯墨北的官员，纷纷站出来附和。
一时间，朝堂之上，讨伐墨北的声音此起彼伏。
裴衍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后娘娘，臣有话说。”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叶蓉儿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向太后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