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古兰九的话后,蒙绝也跟着点了点头,话语里同样表达着对那人的肯定。
对方的脸被黑色斗篷遮盖住了,古兰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却不相信对方心里想的也跟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一样。
“你可真是妄自菲薄了,庸人两个字跟你可沾不上边。”
古兰九嘴角微翘,你要是庸人,那世界上得平白少点一大恶人。
“古小姐抬举,我碌碌无为,也就只能在佛堂前做点供奉的事情而已,不值得一提。”
听着对方装蒜的话语,古兰九眼底的晦暗多了一层。
真是只老狐狸,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过可惜了,那个和尚是假的,所谓的起死回生也是假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从邻国偷渡过来的骗子而已。”
古兰九气定神闲地说道,慵懒的依靠着桌子后面的佛像,看向蒙绝语气凉薄道。
“都是假的?这……他也太大胆了些,这里面还有没有伤那些无辜的人?”
蒙绝语气惊讶,还有些凝重的关心起了有没有其他受到伤害的人。
“有,怎么会没有呢?能把生命当作一种赚钱手段的人,他又怎么会关心人的死活呢。”
古兰九深深的看着随着男人动作微微有些晃动的黑色斗篷,语焉不详,让人分不清她这句话说的到底是那位假和尚,还是另有其人……
“善哉善哉!此等作恶多端的人定会被绳之以法。”
古兰九被对方的话语逗笑,说的真的是比做得好听。
“蒙绝和尚,你也要小心些,如果一不小心误入歧途,或者走火入魔,说不定你的结局要比那位起死回生的假和尚还要惨哦。”
古兰九从桌子上翻身下来,脚尖落地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右手还拍了拍身下的桌子。
“多谢古小姐提醒。”
蒙绝斗篷上下点了点,坦然自若的接下了古兰九说的这句话。
而直到那道倩影走出佛堂,逐渐消失在了寺庙门口时,黑色斗篷才慢慢抬起,男人的面色掩在落下的阴霾中晦暗不明。
“咯吱——”
轮椅转动,发出些许声响,只见蒙绝转动轮已朝着刚刚古兰九坐着的桌案走了过去,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然,他伸手向前拽住桌案上铺着的红布,用力一扯,红布和桌子上面摆放着的供品香炉什么的,皆一片狼藉的散落在了地上。
而被清空的桌子上此时毫无遮掩,最中间的暗格顿时显露无疑。
“女人聪明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有时候太聪明了,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一只干枯的手爬上桌子,覆在了那处暗格上面轻轻摩挲。与此同时,一道阴森潮湿的声音蓦然在佛堂内响起,掀起了一片无声狂潮。
————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回到别墅,古兰九一进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封沉,颇为意外道。
对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没有特殊事情以外,基本上每天都要在天黑后才回来。
而现在才不过下午五点左右,这个点能在别墅看到对方,属实少见。
封沉手上正拿着一本财经杂志在看,听到动静后将书本合上,倾身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抬眸看向女孩,眉眼间似乎带着一丝无奈。
“我们昨天说好今天要出去吃饭的。”
封沉确实无奈,明明女孩的记性是极好的,可偏偏在这些约会小事上总能忘得个精光。
这段时间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在家里有人盯着,在外面有人跟着,明明他们是名正言顺在一起的男女朋友,却连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过。
封家家主前半生虽然过得寡淡,无欲无求,但是一旦谈了恋爱之后,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哦,是吗,我忘记了。”
古兰九下意识的回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那走吧。”
古兰九准备往屋里走的脚步也停下了,转而再度往外面走去。可她刚走两步却发现沙发上的男人还坐在远处。
“怎么了?”
“……没什么。”
封沉薄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站起身来往女孩的方向走去。
而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他眉头微微皱起。
还在公司的时候,展阳就话里话外的催着他回去,说是女孩出门约会化妆收拾需要一定时间,最快也得一个小时起步,于是,封沉便推掉了剩下的工作,比之前计划的时间还要早回来了一会儿。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发展。
“今天去哪儿玩了?”
在车上的时候,车内空间封闭,封沉嗅到了一丝尼古丁的味道,他敛了敛眼眸,不动声色地问道。
香烟味道不是很重,似乎只是不小心沾染到了衣服上的,但同样抽烟的封沉怎么会闻不出。
“赌场。”
“赢钱了吗?”
闻言,封沉眉骨微微松动,或许连女孩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上扬,但是一丝浅浅的愉悦。
“当然。不过那家赌场的老板不太地道,还想赖帐……”
古兰九被封沉的话引导着,不知不觉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左家的人自私贪婪,从他们手上拿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封沉单手开车,目光聚焦前方,薄唇吐声回应古兰九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去的是左家的赌场?”
古兰九好奇地转过头看他,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刚才应该没有说具体的是哪家赌场,也没有说那位黑心老板到底是谁。
“能在海城光明正大开设大型赌场的,只有左家。”
封沉缓声解释道。
左家虽然在实力上面比不上封家,但是对方足够狠也足够阴,他们才不在乎赚到手里的钱干不干净,只要足够多,对他们来说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封家和左家同样都在海城,不可避免着有着一些业务方面的往来,但是双方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封沉没有必要给自己惹上一身腥骚,而左家也不想得罪封家这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