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派掌门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古兰九此话一出,一道玻璃之隔的赖清远瞬间提起了心脏,屏息听着,生怕自己错听什么重要的消息。
“佛......堂!”
两个字从牙缝中艰难挤了出来,隐约能听到几分抵抗的不甘情绪。
但这份不情不愿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全然溅不起一丁点水花。
听到答案的赖清远心底生疑,佛堂?什么佛堂?哪里的佛堂?
而知晓其中位置的古兰九却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掌心。
她知道对方说的佛堂是哪里,并且她不止一次的去过,但是那里并没有赖清远师父的印记。
古兰九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但是蒙尘当下说的也绝对不会是假话。
那么也就是说,赖清远师父是最近才被带去佛堂的。
“蒙绝还让你们做了什么?”
突然给赖清远师父换地方,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至于对方此番动作的意图,古兰九内心多少已经有了些猜测。
但是她觉得,蒙绝这人,绝对不会只给自己准备一手棋,他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弄死那群老顽固。”
蒙尘眼眸猩红,自身反抗的意志太强,让他在真言咒的压制下几乎处在了情绪崩溃的边缘,就算说话的声音都嘶哑的不像话。
“老顽固指的是谁?”
古兰九从对方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她继续追问道。
“.......”
“巫族那些不听话的......老东西......噗——”
蒙尘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可一股强大的力量却逼迫他继续一字不差的说出心里话。然而在话刚说完的那一秒,胸口血气上涌,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俨然,他的身体已经处在了一个极限的位置。
古兰九见此,对其没有一丁点同情,甚至闪过一丝讽意。
为了那个人,至于将自己逼迫城这幅模样吗?
“你也是巫族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族,甚至是长辈下手?”
这是古兰九无法理解的事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巫族?”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字眼,嘴角还挂着鲜血的男人忽然狂笑不止。
“巫族早就在千年前消失泯灭了!现在的巫族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臭虫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建立的隐世帝国而已!”
虽然蒙尘受到了真言咒的反噬,但是真言咒并没有消失。因此对方所言,皆是他的内心所想。
“为什么这么说?”
古兰九语气沉了沉,身子也往前靠近了几分。
什么叫做一己私欲?
什么叫做隐世帝国?
这到底还是她曾经熟知的巫族吗?
“那些高高在上的臭虫们推翻旧典,擅自更改族规,将自己的权利凌驾在同族人的头顶之上。他们的子孙后代尽受荫庇,无法无天,强行剥夺他人修炼天赋,不止一次的擅用禁术!整个巫族都变成了任由他们吸血愚弄的祭品!”
蒙尘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只是他这笑里却藏着无限悲凉和怨恨。
古兰九瞳孔微动,眼底的温度一寸一寸的完全冷寂了下来。
她未曾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巫族血脉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傅桐的灵魂到底是谁取走的,倒是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你对巫族的事情这么关注,难道你是某个臭虫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吗?”
蒙尘带着怨恨说完那几句话后,忽然直勾勾的盯着古兰九看,讥声问道。
他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打听有关于巫族的事情,而且对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是和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他先前并没有在巫族里看到过对方的面孔,所以他笃定,对方绝对没有在巫族大棚营里生活过。
既和巫族有着一定的联系,又没有和族人一起生活,那么就只有私生女这么一种可能性。
“我奉劝你一句,趁早放下这些执念,巫族,它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那里如同地狱,你去了只会是任人宰割的结局。”
蒙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稍稍涣散了一些,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曾经。
“那你呢,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古兰九从男人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被人剥夺天赋的痕迹,可是对方对巫族的怨气却分外的强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这么大的怨恨。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哈哈哈,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过!”
“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下手,不强行掠夺我的天赋吗?”
蒙尘听到女孩的问题,眼睛一亮,倾身上前咧着嘴角问道,语气中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偏执。
“因为他们……看不起我!!”
“他们看不起我!!”
“他们看不上我的天赋,他们认为我根本就不配被他们掠夺,我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贱狗,就算被他们高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蒙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女孩的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是看到了曾经那一群瞧不起他的人。
“不过没关系。”
“他们已经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哈哈哈……”
还没等古兰九开口说什么,蒙尘就自顾自地说道,而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他不禁放声大笑,眼角眉梢里都是愉悦的气息。
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古兰九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古兰九最讨厌的就是手足相残的画面,可是,此时传到她耳朵里的话语,每一句都在描述着残忍又血淋淋的事实。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巫族内部居然会变得这么的分崩离析,甚至已经到了自相残杀的境地。
而她曾经所以为的异心者……
或许也只是被压迫剥削后奋起反抗的自我护卫者。
“我能对他们做什么呀?”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也尝一尝被凌辱虐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