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施粥女子莲步款款,从人群中走出,一脸桃红蹲身一礼:
“绣娘,见过少爷。”
李悠点点头轻嗯,便不再关注。
一震手中长枪,发出阵阵沉闷龙吟,追风人立而起,配合龙吟一声嘶叫,吓得身周所有人连连后退,眼带惊惧惶恐。
但那名叫绣娘的小丫头除外,不仅不怕还脸带狂热。
李悠有些意外,仔细看了看女子,确实没什么印象,观其面容,略显青涩,年龄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双大眼好像随时都带着泪花,但这身段儿发育的可真是出人意料。
是古代山水养人,还是体质差距?
但在李悠眼里始终是小丫头片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但女子却一直含情脉脉,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回过头李悠吐气开声:“今日过后我甄氏不再施粥,我甄氏只救可救之人。”
声音不小,周围人都听见了,但没人觉得李悠做的不对。一些流民当场就跪地哭嚎,磕头如捣蒜。
一句话断了无数人的期望,也有无数人会死,但护人先护己,这也是为甄氏解难。
如此多的流民,每天消耗成巨,再家大业大也扛不住。
正好借此改变态度,免遭大义裹挟。
说话间,五辆香车前后赶来,还有一队女护卫。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顿感有些头大,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翻身下马,恭恭敬敬侧立路旁。
头前香车下来个美妇,后面莺莺燕燕相继走出五个大小美人,个个绝色。
几女一出现,天色都好像是暗淡了几分。流民群中也有不少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这里瞄。
李悠只是抬头淡淡瞥了一圈, 一个眼神让不少人低下了头。
张氏嘴角微翘,刚才李悠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一别数月,再见李悠,几女都很开心。但张氏在场,又大庭广众,最大胆的甄脱都老老实实,只敢悄悄对李悠挤眉弄眼,暗送秋波,因为她也及笄了。
甄姜最是沉稳淡定,大家闺秀气质尽显,一举一动皆无可挑剔。身段也比两月前更增玲珑,看来就快熟了啊。
李悠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孩儿见过阿母!”
张氏一听,本来欣喜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噎语出声:“吾儿,当真勇武不凡,一人杀退数万宵小。”
李悠尴尬的脚底板抠出三室一厅,想抬眼谦虚一下,立马被张氏瞪了回去。
“呵呵,这三郎缘何以恶面掩脸,莫非因独出走而逞凶,为他民所逐,无颜归见父老?”
李悠一头冷汗,张氏好大怨气啊!连追风都害怕低下了马头,悄悄往后退。这丫也知道谁是大小王。
赶紧取下恶面,露出一张青涩略带几分成熟的脸,有了几分男人味,配上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比往昔更英俊了几分。
张氏都有些意外,才两月不见,这变化有点大。
李悠一一扫视,几女皆羞涩低头,甄宓倒是一脸天真,刚10岁出头的小娃娃还啥也不懂。
只是这甄荣有些古古怪怪的,双眼有些迷离,身体微颤,难道是敏感体质?
见李悠不回话,还与自己几个女儿眉来眼去脸色一板轻斥一声:“随我回府!”
“是。”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看哀不停的流民,叹气一声。
风狂沙蔽目,雨骤浪侵台。
大势如此,谁也逃不掉。
无极城外一处低矮山坡处,一护卫急急忙忙报信。
“禀家主。”将城门前的事情一一复述。
此男子身长八尺,气质儒雅,风度翩翩,帅大叔一枚,正是黄月英之父,黄承彦。
黄承彦听后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当真如此勇武?”
“不敢欺瞒家主,一人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一枪扫飞十几人,系卑职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黄承彦面无表情点点头。“乔装入城,不要声张。”
众护卫齐齐称诺,声如洪钟,个个精神抖擞。
黄承彦起身看着前方城下涌动的人群,无奈叹气。一文士并肩齐头,笑而不语。
一路回了甄府,其他都好,只是甄姜幽怨的眼神盯得李悠头皮发麻。
甄府没什么变化,只是护卫多了很多。
第一眼就看到二傻又壮了不少,跟两座大山一样。
见李悠就会傻笑,二傻几个媳妇都挺着大肚子,一轮生九个是真厉害。
以后自己贴身护卫有了,那场面一堆壮汉想想就威风。
要不要在给他哥俩找几个,工坊内有好几千女子都无依无靠,想来她们也是愿意的,找个时间问问。
争取一轮生一个小队。
两兄弟还在傻笑,殊不知他们将面临一场极限挑战。
一进后院,瑶光瑶惜侧立左右,眼含热切。
瑶光还是戴着面纱,看到李悠时,整个眼神都活了。
瑶惜眼泪在打转,碍于张氏在场没哭出声,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回去老老实实等着。
“悠儿随我进屋。”刚踏进房门。
“跪下!”李悠不敢犹豫,扑通一声,膝盖落地。
张氏立马暴走,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戒尺,啪啪,就是猛抽没几下戒尺就断了。
“福伯,准备十根戒尺。”
李悠小时候福伯最疼他,但这次也没犹豫。
“夫人息怒,老奴这就去准备。”
过了好一会儿,眼见张氏气都快消了,福伯才端着盘子快步走来。
张氏拿起戒尺,没抽几下又断了,连续三根都是几下就断。
张氏绝顶聪明,哪里看不出这是福伯在护犊子。
发泄过后,本来也没多气,看着李悠后背皮开肉绽,又开始心疼。
小珍珠啪啪掉落。
“阿母,孩儿知错,以后必不让阿母担忧。”
张氏理也不理,自顾自抽泣,偷偷瞄了李悠一眼,见他跪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一脸懊悔样。
哼,跟老娘斗,你还太嫩,心中有些得意。
眼见差不多了,抽泣声慢慢变弱,李悠抬头,见张氏一脸愁苦,唉声叹气忍不住开口。
“阿母,孩儿已知错,莫在伤心身体要紧。”
张氏不说话,就一直唉声叹气,任李悠好话说尽也无用。
张氏见火候已到位,硬憋出两滴眼泪。
“你阿父刚起行辽东,不过几日就传来你在草原失踪的噩耗。”
话没说完,张氏又开始掉眼泪。李悠一脑袋黑线,他感觉张氏在套路他。
又哭了几声,张氏终于说出目的。
“悠儿,此世纷扰繁杂,为娘不明,吾儿劳碌,想必亦有其缘由。然,吾儿亦当思虑为母之感受。汝父兄数人在辽东,唯余一室妇人,无主心骨矣。”
来了来了。
“吾儿虽未戴冠,但世间变故从多,应留下子嗣以增念想,也以防不测。若吾儿不喜少女,亦可挑选双十妇人。”
话说得好好的,以前怀疑龙阳,现在又猜人妻,后会不会猜孀居寡妇?李悠一头黑线,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顾及太多。
“阿母……”
“呜呜!”,张氏直接打断又开始哭。李悠麻爪了,别哭啊!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阿母说的是,孩儿任凭阿母安排?”
刚准备再挤出几滴眼泪,还以为听错了,一愣神立马掏出婚书,全给安排上。
算算时间也就几个月了,也是古代成亲正常流程的时间。
在婚书上落笔,张氏立马收声,还笑呵呵的。李悠知道她在演,没想到这么收放自如。
“莫怪为娘逼你,实属为娘害怕你不声不响出了意外。”
一句话说的李悠闭了嘴,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甄姜几女个个绝色,说句难听的,都是政治资本,但全都硬塞给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孩儿知晓,母亲放宽心,往后行事定然思虑周详。”
张氏点头:“快起来吧,为娘下手重了些,去处理伤口。今晚为你洗尘,也热闹热闹。”
“是,孩儿告退。”
李悠前脚刚走,张氏就在盘算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