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是江时逸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江时逸睨了一眼南初。
“她就在隔壁。”只见江时逸把手机递给南初。
“是祁牧凡。”
祁牧凡?他找她干嘛,刚才不是才在宴会上见过吗?
南初疑惑地拿过手机,“我是南初。”
“南初,.......你知道时笙在哪里吗?”祁牧凡欲言又止。
南初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意思?时笙怎么了?”
“我打她电话怎么也不接,她在国内就你一个朋友,你帮我联系一下她?”
“我,我怕她做傻事,算我求求你了。”
一向温柔平和的祁牧凡,竟然在电话那边苦苦哀求南初,
在心里不断祈祷,时笙没事。
“好。”
南初立刻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来电显示,时笙在二十分钟前找过她,但是当时她包包放在了车里。
她回拨过去。
“滴滴滴~”电话打通了,那边一直没人接听。
她脑海里想了一遍时笙会去的地方,手还是不停地给时笙打着电话。
终于,时笙接电话了。
那边沉默着,只有呼吸的声音。
“时笙,你在哪?”
“南初,我觉得自己好脏,我在泡澡。”时笙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路边的灯光照进车里,忽明忽暗,时笙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诡异。
南初心跳剧烈,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保持语气平缓。
“你在哪里泡澡?”
“我在哪里?”时笙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她。
“你答应过帮我保守秘密的。”时笙的音量蓦然降低了,又似乎不是和南初说话,是在喃喃自语。
“对,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南初耐心地哄着她,诱导她说出来。
“......”那边沉默了一下。
“你别来了,我不想你看到我肮脏的样子。”
“不,你不脏,你不是想回美国吗?我们回美国生活。”
江时逸那一刻眼神幽深的盯着南初。
“美国?好主意,你到时候记得把我带回美国。”时笙的在抽噎。
南初好像受到了时笙的感染,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流出。
“时笙,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你别吓我。”
“我在...盛煌酒..”那边传来“嘭”的一声,像是手机掉落的地面的声音。
“盛煌酒店,快。”南初朝司机喊道。
双手合十,嘴巴里不断说着什么,整个人都在颤抖。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心里不断默念。
江时逸吩咐司机快点赶过去,另外手机拨通了祁牧凡的电话,
“盛煌酒店。”
黑夜沉沉,流星划过天际。
南初他们到盛煌酒店时,恰好祁牧凡也到了。
此时的他还穿着刚才宴会时的衣服,只是脸上满脸苍白,一下车就冲到前台,询问时笙在哪个房间。
酒店前台的人本着对客人隐私的保密,表示需要酒店经理的同意。
酒店经理来了,一向风度翩翩的祁牧凡,一把抓住经理前胸的衣服,“你他妈快点!”
江时逸一把拦住了他。
南初立刻上前和经理说“我需要查一个叫时笙的住房,我怀疑她在自杀。”
经理刚才稀里糊涂被人抓住也是一脸懵,听到有人自杀,立刻一脸紧张。
“查。”示意前台查询房间号。
“4182房。”顺便还把房卡递给了她们。
推开房间门,房间里面灯火通明,但是一片寂静。
“时笙,我来了。”
卧室里面没有人。
南初倏忽想到她说她在洗澡。
冲向浴室,推开门,南初看到那片血红,瞳孔收缩。
只见时笙穿着白色的睡裙,身体浸透在浴缸里,头发散落漂浮在水中,像一个睡美人,美丽而破碎。
地上的水果刀沾染了血迹,手腕处的血顺着手臂流入浴缸中,水被染红了。
“笙儿。”祁牧凡脸上一脸悲切,小心翼翼地用浴巾包住时笙,把她抱出水面。
手按住时笙手腕的伤口。
“没事的,哥哥马上就带你去医院。”祁牧凡像是魔怔了。
抱起时笙,跑下楼。
刚才酒店听到有人自杀,就已经拨打了120。
此时救护车已经来到门口了。
一去到医院,时笙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南初的手抖得不成样了。
江时逸抱住南初,手轻轻的安抚她。
“会没事的。”带着安抚的意味。
“第二次了。”南初怔怔的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红得刺目。
她还是那么无能。
“什么?”江时逸皱着眉望着南初直愣愣失神的脸。
“妈妈是这样。时笙也是这样。”南初的眼泪不自觉从眼中流下,亮盈盈的双眼,犹如被蒙了一层灰,失去了神采。
那年妈妈躺在血滩和时笙现在的场景重合。
“错的明明不是她们,为什么受伤的却是她们。”
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
“没事了,但是病人失血过多,需要休息,可能明天早上才能醒来。”医生脱下口罩,朝他们点了点头后,离开了。
紧接着,时笙被推出手术室,脸上终于不像刚才那样一片苍白了,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祁牧凡立刻扑上来,一路跟着,抓着时笙的手。
等到回到病房里,南初一把拉住了祁牧凡的衣服。
“你觉得她醒来会想见到你吗?”南初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处笑意全无,漆黑的瞳孔散发着冷意。
祁牧凡抓着时笙的手不自觉地松了,看着时笙被推进了病房,病房的门缓缓关上,再也看到不到。
祁牧凡靠在医院的墙上,手掌捂着脸,慢慢滑落。
“我爱她。”祁牧凡双目赤红,眼底是无尽的痛苦。
江时逸看着眼前的好兄弟,有些不忍。
“南初,先回去吧。”
南初推开江时逸。
“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时笙醒来。”
“你也滚。”她冷漠地望着祁牧凡。
“不,我要等时笙醒来。”祁牧凡瘫坐在地板上,抱头摇头道。
“你等着时笙再自杀一次吗?”
祁牧凡怔住了,嘴哆嗦了几下,“我不让她发现,我偷偷看她。”
“随便你。”南初推门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时笙眉毛拧紧着,割腕的手臂上包着一圈纱布,就这样安静地沉睡着。
“傻瓜。”病房里响起一声低语。
夜晚以黑暗做主调,给了悲伤的放肆痛苦的时间,在黑暗中,沉默地爆发。
清晨,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跳落到树枝上歪着头,屋内的人。
床上时笙看到一道白光,想抬起手来挡着。
感受到手被人牢牢抓住。
朝着手的方向看去,南初眼下一圈青紫色的眼圈,长而翘的睫毛在阳光下跳动,落下一道阴影。
南初感觉到手上的动作,皱了皱眉,朝病床上看去,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刻她们仿佛回到美国,她们无数个醒来的清晨。
时笙泛白的嘴唇勾起浅浅的微笑,“早啊。”
南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以为你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嘴还是那么损。”时笙无奈的笑。
南初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
时笙眼神一瞬间布满了悲伤。
“我好痛苦。”她抬起割腕的手,定定地看着。
“你知道吗?他说他爱我,多么可笑,我崇拜了二十年的哥哥,却有一天说爱我。”
时笙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想笑别笑。”南初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你还有我。”
“我的信仰崩塌了,我觉得我不想活了。”
“谢谢你,南初。”
南初透过病房里面的玻璃,看到走廊外面的祁牧凡。
满脸的悲伤,转身离开。
一场禁忌的恋爱是不被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