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君坐落下来,一脸凝重。
这神色还真让沈舒柔不禁跟着提心吊胆起来,担心真的发生什么大事。
结果,大哥下一句便是:“舒柔,你回来接管家中的生意吧。”
“什么?”
沈舒柔满面错愕。
没想到大哥会突然提这件事情。
“我和爹娘商量过了,你一向有经商才能,而且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去办。”
“可是一旦我离开京城,要是出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回来处理,所以有你在还是好的。”
“况且据我所知,就你手中的铺子,一年捐五十万两实在是有点拮据。”
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沈舒柔面色不自然。
这话大可不必说的。
沈舒柔当然考量过这事,淡声道:“我可以帮忙,但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等什么?”
沈立君这下不理解了。
沈舒柔眉眼里满是沉着,“如今各国战乱,边境不堪重负,流民问题越发严重,沈家身为京中首富,怕是早晚会被盯上。”
光是经营生意已经不行了。
沈立君微愣,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些许怪异。
“没想到你对朝廷的事情还挺有见解。”
沈舒柔思绪被他弄乱,迎上大哥充满探究的眼神,心里没由来的虚。
“这,只有百姓安康了,我们才能做生意啊。”
沈立君眸色更深,“真是这样?”
显然不信。
房内气氛静了一瞬。
沈立君不等妹妹狡辩,他率先道:“你自幼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每次撒谎的时候就不敢跟我直视。”
“说吧,你和残王到底什么关系?”
沈舒柔:“……”
一天之内被问两次这个问题,真是够了。
偏偏这是大哥,沈舒柔无法想对待赵成安那边强硬态度,隐瞒又会被看出来,干脆不作声。
“昨天我就觉得奇怪,这残王不仅亲自带来圣旨,你还买了宅子在他王府附近。”
沈立君不依不饶地继续分析。
沈舒柔只得无奈道:“大哥,多虑了,我才和离,讨论这些合适吗?”
当然是不合适的。
沈立君想到外面的流言就心疼妹妹。
“正是因为不合适,大哥才提醒你稍微注意点,切勿被人抓住把柄。”
“而且,听说这残王性子暴戾,又是当今皇子,比赵成安更得罪不起。”
经过赵成安一事后,沈立君着实想透彻了。
像他们这样的商贾身份,再有钱也是斗不过权势的。
沈立君舍不得妹妹再受伤啊。
沈舒柔心里轻颤,自然明白大哥的一番好意。
“放心吧,这些事我能处理好。”
沈立君深深看她一眼,“行,有任何委屈还是可以回来告诉爹娘还有大哥,管他是谁,我们拼上这条命都会保护你。”
沈舒柔一阵感动。
“好。”
真有那天,她断不可能让爹娘和大哥拼命的。
沈立君又安慰妹妹一番后才离开,出门时,脸色就沉下来了。
看得侍从朱安不禁担忧,“公子可是有烦心事?”
“我这妹妹,不能再受伤了。”
沈立君云里雾里来了一句。
朱安满面不解。
沈立君则吩咐,“你去给与沈家交好的大人们一些请帖,备上厚礼,我一一去应酬。”
“还有,明日起沈家门下所有店铺皆是半价,连续三日,庆祝我妹妹重获自由身,再找些说书先生造势,绝对不能让那些龌龊行事的人得逞。”
“赵成安和纪明婉之前是不是欠了一堆债务来着?你去敲打敲打那些人,晚了可就收不回来银子了。”
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是!”
朱安察觉到大公子的决心,连忙去办。
……
于是,京中流言风向就转变了。
原本都在指责沈舒柔犯了七出之条的人,现在纷纷都在说赵成安是个负心汉。
一个忘情负义之人也好意思装委屈?
尤其是沈家的阔气,为沈舒柔挣回来不少好感。
京中好些名医都站出来为沈舒柔说话,过去三年为赵老夫人治病,银子都是沈舒柔垫付的。
赵成安大婚当日就出征边境,沈舒柔这三年相当于守了活寡,但也没有半点怨言。
回来后,还要被纪明婉这个平妻百般羞辱,这才受不了和离。
沈舒柔瞬间收获不少怜爱。
赵成安名声扫地!
包括将军府一众人都受到牵连,纪明婉的丫鬟今日去医馆拿安胎药,半路竟被扔臭鸡蛋了,连带药掉了一地。
白白花了银子。
纪明婉得知后,气得面容扭曲,“沈家真是欺人太甚,怎能这般对我们!?”
“不仅如此,现在一出府门,立马就有人骂我们,有些还喷吐沫星子。”
丫鬟眼睛都红了,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可是将军府!我要去报官!”
纪明婉咬紧牙关,直接就起身要往外走。
不料,这还没走到门口,又听到一阵的喧闹。
“这是怎么了?”
纪明婉脚步顿住,寻思着那些总不能猖狂到冲进将军府了吧,这把她气得更狠。
这定是沈舒柔那个贱人安排的,真当将军府好欺负了?
纪明婉一脸怒火走向前,下定决心要报官处理!
“砰!”
大门在这时竟被粗暴撞开。
这把纪明婉给吓一跳,沉着脸上去理论,“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可是将军府!”
结果,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进来了,硬生生把纪明婉震住。
其中还有一个熟悉面孔,正是京中有名的钱庄管事。
一种不好预感在纪明婉心中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