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着水泥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
骆世奇将视线从躺在地上的方仁俊的身上移开,抬眼望过去,只见那个和方仁俊在娃娃机前腻腻歪歪的李思思,正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他远远地用饱含鄙视的眼神,厌恶地剜了李思思一眼,嘴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恶狠狠地将视线收回。
李思思见此情景,已然心知肚明。
她连忙跑到方仁俊的跟前,无限爱怜地将他从地上扶起,盯着他挂着血迹的嘴角,怯生生地说:
“你流血啦,疼不疼啊......”
方仁俊抬手抹了一把火辣辣的嘴角,低头一看,只见手背上已经蹭上了几缕血丝,他幽幽地,“不要紧的。”
李思思伸出手去,爱抚地摸了一下方仁俊受伤的脸颊,她回过头来,看向怒火中烧的骆世奇,气愤地拔高了声音,“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骆世奇不屑一顾地藐视着对方,“李思思,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警告你,请你好自为之,方仁俊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思思扶着方仁俊,两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俨然一对儿“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情侣模样。
她听见骆世奇的这一番话,反倒镇定起来,不温不火地回应着骆世奇的警告:
“你都说了是未婚妻的,我也可以再替你巩固一遍有关未婚妻的基本含义,它就是指男女双方未正式结婚,但已经订婚的女方,常常用于描述男女双方在订婚状态下的关系。”
李思思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递给身旁的方仁俊,继续不紧不慢地怼着骆世奇,道:
“做为一名研究生,你应该清楚,法律上是不承认未婚妻的,并且没有未婚妻这个概念,只有登记后领取结婚证,婚姻关系才得以成立。”
“是,法律上不承认,但做人的道德和原则呢?把自己的厚颜无耻,表述得这么振振有词,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李思思被骆世奇这段刺耳的讽刺,噎得一时不知该怎样反驳,只得气愤地抻了抻脑袋,恼怒地蹦出一个字来。
“都别说了!为什么要互相指责和诋毁?!”方仁俊大声地喝住后,转头对李思思悄声地说:
“你先回去上班,放心吧,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李思思瞅了一眼半个脸都略微红肿的方仁俊,乖巧地点了点头,像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不反驳,不辩解,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开了。
方仁俊目送着李思思走下天台,关上铁门后,这才用手中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走近骆世奇。
骆世奇极其不满地瞥了一眼方仁俊,扭过头去,不予理会。
方仁俊低下头,充满歉意地说:
“我知道,你是看在好兄弟的情分上,才答应我的请求,帮我把杨翊菲约出来的,也只有你才能把她约出来......”
骆世奇一抬手,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辩解,义愤填膺地大声吼道:
“你知道就好!如果我知道你演的是这么一出,是为了追求副市长的女儿,要抛弃杨翊菲的话,打死我,我都不会做这个帮凶的。这么多年了,你隐藏地很深呀,我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么个心眼。”
他两手叉腰,愤愤不平地来回踱着,嘴里不停地声讨着方仁俊,道:
“你想过杨翊菲的感受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她看见你和李思思的那个样子,魂飞魄散,心都碎了。现在,胳膊和腿全都摔伤了,还流着血,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一口饭也吃不下,除了伤心流泪以外,我想不出她还能怎么样!”
骆世奇突然停下来来回回踱走的脚步,猛地立在方仁俊的面前,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对黑眉凑成一个八字,醒目地耷拉着,他拉长着一副哭相脸,那副倒霉的模样,好像被抛弃的是自己一样。
他神经质得碎碎念叨着:
“俊俊,我是真得担心,杨翊菲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以你们俩这样深厚的感情,她万一想不开,再做出点傻事可怎么办呢?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方仁俊呀,方仁俊,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人家的父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