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苗这段时间以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连走路的步伐都轻盈而欢快起来。在办公室里,她常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咧着嘴“呵呵”地傻笑着,完全不理会小伙伴们,时不时地向她投来的惊异的目光。
自从她与杜杨携手,在那充满温馨与希望的小家里开始生活后,仅仅一个多月的光景,就感觉到了一切的一切,都发展得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踏实,好像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只等着他们去拥有和享受。
这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仿佛是不经意间,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生命中曾经丢失的那块拼图,完璧归赵。虽历经波折,但依旧完美无瑕,令她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于春苗温柔周到,杜杨体贴入微,两个人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偶尔还会制造一些小浪漫、小惊喜来,让生活变得更有情趣......
这天,他俩刚吃完晚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呢,于春苗的电话就“嗡嗡嗡”地响了起来,她转头一看,是妈妈的电话,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她是经常在晚饭后的时间和妈妈通电话的,自从弟弟结婚后,妈妈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每次打起电话来,连说话的声音都亮堂了许多。
出乎于春苗的意料,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爸爸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你妈生病了,一直不让我跟你们说,你回来看看她吧。”
于春苗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爸爸就把电话挂断了。她愣了愣,一时想不明白,前两天还给妈妈打电话来着,虽然没有说上几句话,怎么今天就病了呢?
她看了看一旁正在收拾碗筷的杜杨说:
“是我爸的电话,说我妈病了,让我回去看看。”
杜杨一听,紧张地问道:
“什么病?要不要到咱这来看看,毕竟比起老家来,Z市的医疗条件要好很多。”
“不知道啊,我爸也没有说清楚。”
“你再仔细地问一问。”
于春苗再打过去的时候,铃声一直响着,却没有人接了。
她急了,指尖微微颤抖,带着一颗沉重而又充满期盼的心,毅然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于春苗急切地渴望能从弟弟那里,得到哪怕是只字片语,有关母亲病情的消息也好。她知道父亲一直很宠弟弟,父子关系远比父女关系要亲密得多的多。
弟弟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听弟弟在电话那头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姐,姐,妈......妈妈不行了,我......我正在订票,明天就和秀秀飞回去。”
于春苗如五雷轰顶,震得她心神俱碎,手机在她的手中也失去了控制,“叮零当啷”地滚落到了地下,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抽空了似得,不由得踉跄了两步,绝望而无力地、缓缓地,瘫软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杜杨就在于春苗的身边,他清晰地捕捉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每一个悲恸的字句。他毕竟是军人出身,也曾经历过亲人的离去。于是俯身下去捡起地上的手机,用他那沉稳而充满力量的声音,镇定地安慰着妻子,道: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我这就给你订机票,订明天最早一班的,你快去,把身份证拿给我。”
于春苗被杜杨的一番话点醒了,她抬手抹掉布满脸颊的泪水,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最要紧的是火速赶回家看看,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知道父母亲节俭惯了,可以说是吝啬至极,从来舍不得多花一分钱,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不管哪里有个痛痒,都是硬扛着,连几块钱的中药都舍不得抓。
想到这里,于春苗接过杜杨递上的手机,颤抖着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说:
“还是我来订吧,我是旅行社的,我知道哪个网站的机票更便宜。”
杜杨贴心地叮嘱,说:
“好的,就你来订。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考虑价钱了,只要是最早一班的飞机就好。如果订不上,你就以军属的身份直接去机场请求帮助,放心,你明天一定能和家人团聚的。”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于春苗,目光中满是怜惜。他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肩膀,继续给予妻子最温暖和最坚定的支持,道:
“切记,请你的经理出面,向人事部请一个星期的假,不够了再续。还有,别忘了把手头待办的工作交接清楚,留好电脑的开机密码。等你把这些都处理完毕后,咱们再一起细细地整理回家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