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管了,也有黎景深安排的人手颠倒黑白。
下午茶时间,何萱发来了消息。
【组长,听说你要订婚了?还不是迟先生?】
沈意浓看着这条消息,面色冷漠平淡了好久,最终只回了个嗯过去。
关于订婚这件事,她不想让其余人牵扯进来。
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过多参与,以免日后解释起来麻烦。
最主要的,是掩盖黎景深的耳目。
沈意浓如果不装的像一点,怎么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踏入她亲手挖的坑。
这场博弈,她势必拔得头筹。
【天啊......我还觉得迟先生会是你的最佳选择呢,他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
何萱不知再说什么好,道了句恭喜后草草结束这个话题。
——
人多是非也多,沈意浓经受一天的目光注视后,回到家也不安生。
就好比现在,她刚做好一桌饭菜,准备尝尝自己难得一见的手艺,公寓的门铃便响了。
鉴于上次黎景深的不请自来,她这次相当警惕小心。
二话不说先给杜景瑞打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听到外面的争执声。
“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我是沈意浓的母亲,我来看看她难不成还要接受你的拷问?”
“你是哪个保镖公司的?我要投诉你!”
沈意浓在玄关口停的有蹊跷,透过猫眼看到了廖玉珍那一身翡翠绿色的绸缎丝绒裙。
还有杜景瑞不苟言笑的严峻神色。
她眉心一抖,赶忙把门打开了。
门外两人的目光纷纷放在她身上。
“沈小姐,这位女士说是您的母亲,您可认识?”
廖玉珍被气的够呛,嘴角带着讥讽,目光在杜景瑞和沈意浓之间来回逡巡。
“意浓,你这是什么意思,专门找人来看着?是防贼还是防我啊?”
沈意浓的脸色冷然,语气更是疏远带刺。
她这么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当真不知道?
还好意思说出防贼还是防她这种话来。
前几日要不是廖玉珍给了黎景深呼喊她的录音,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进来,还试图对她意谋不轨!
两人蛇鼠一窝,坏透了。
“她是我母亲,我也认识。”
沈意浓扫了眼廖玉珍手里的几套礼服,此刻正用塑料薄膜护的严实,看不到任何褶皱。
“得麻烦你在门口候着。”
以防她再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这半句话她虽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杜景瑞也心知肚明。
他冷肃地点点头,把玄关口的位置让开,没有再阻拦廖玉珍。
廖玉珍傲气鄙薄地瞪了杜景瑞一眼,双手拎着礼服,唇角含着嗤笑跨进玄关门。
咔哒咔哒地高跟鞋声音响彻在公寓里,显得突兀。
“衣帽间在哪?”
沈意浓指了指左前方,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冷漠和冷静。
仿佛在顷刻间,对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也无动于衷。
廖玉珍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左右观赏着细微之处。
在挑不出任何毛病后,噙着满心欢喜的笑容从里面走出来。
一股饭菜飘向地味道萦绕于鼻息。
她顺着香味看向餐厅,十分自来熟地拉开座椅,拿起汤勺舀了口玉米排骨汤。
“啧,盐淡了。”她又拿起沈意浓的筷子,夹了块地三鲜,蹙眉:“这个又太咸了。”
“意浓,你平日里在家就做这些鬼东西?”
“我以前教给你的厨艺都长翅膀飞了?”
“你来干什么。”
沈意浓无视廖玉珍的问话,态度阴恻恻地像座冰山。
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当中浮尘着空虚,粉唇紧绷到抿成一字线。
周身散发着麻木和疏离的攻击性,好似下一秒就要用眼刀子剐了眼前人的血肉。
廖玉珍自讨没趣地放下筷子,面容上挂起不悦,但她并没有直接挑明。
而是以一种极度隐晦地切入点,缓缓将话题展开。
“妈妈离开你七年,并非妈妈本意,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漂泊,苦了你了。但我又何尝不是步步都走在刀刃上?”
“意浓,我有跟你迟叔叔说过接你过来住,但你知道迟家......”
“别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你这套。”
沈意浓尾音转冷,幽沉的表情比寒冬腊月的簌雪更添几分凉薄。
她侧歪着头,示意身后的衣帽间,“拿衣服过来做什么?”
其实她早就猜到廖玉珍是什么意思了。
黎景深的嘴巴比火车还快。
他既然能在医院里给他那些狐朋狗友大放厥词,自然而然也会把电话打给廖玉珍。
让她把此次订婚宴大办特办。
玩的就是一个盛大,闹的就是一个人尽皆知。
搞得沈意浓嫁给他黎景深,是多么普天同庆,光宗耀祖的事情。
无非就是个素质低下又品德败坏的富家少爷,在利用自己的背景随意挥霍。
这些行为在沈意浓眼里看来,就是场纸醉金迷的奢侈蘼宴。
订婚是真,以订婚为由,交涉达官权贵更是真。
沈意浓比起被称之为“新娘”,更像是黎景深和廖玉珍作为交易的工具。
她从始至终的价值,都是一次性的。
利用完,榨干殆尽,便能弃之。
“瞧你这话问的,你和景深马上要订婚了,妈妈给你选几套高档点的礼服来让你试穿。”
“免得你在订婚宴上丢我的脸,让那些亲戚们看了笑话。”
说到这里,廖玉珍的笑容犹如画在脸上的面具,一举一动之间,都做的那样有条不紊。
好似在私底下排练过成百上千次,只为在此刻一步到位。
她快步走到沈意浓面前,主动拉起她冰凉的手,带去了衣帽间。
“你看看这几件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颜色的款式?”
“我觉得这套紫色就不错,还有这套鹅黄色也衬你肤色,再搭配上这套珠宝......”
廖玉珍在耳旁喋喋不休。
沈意浓眸光空洞地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像个毫无灵魂的衣架子,任凭他人摆动。
最终她换了身新中式少女粉旗袍,质地为上等的蜀锦。
摸起来光滑柔软,似婴儿肌般亲肤,小立领的设计,缝制着精美细腻的盘花扣。
裸露的肩头以垂弧式的纱作为衔接,将她本就藕白似玉的小臂修衬的更加小鸟依人。
紧裹在身上的尺码,攀附着她婀娜窈窕的身段,美的像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