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卿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习惯了有女人给他暖床。
昨晚他一人睡在前院,再加上袁氏顶撞他,他心下郁闷,一晚上都不舒坦。
沈让卿一不舒坦就想出府找女人去,没想到他一来到后门,看见门卫换了人了。
他一怔,走过去问:“我记得昨天那个人今天还是当值的,今天怎么换成了你?”
新门卫一看就是个公正无私,一板一眼的,道:“回大少爷,昨晚那个人犯了忌讳,被赶出了府,以后也不会有他了。”
沈让卿一怔,瞬间背后起了一阵冷汗。
是父亲!他发现了自己是从后门摸进来了!
沈让卿不敢再有小动作了,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府邸。
不过像沈让卿这样的人已经被秦氏养废了,在府邸也不会安心看书,他只会去找哪个通房小妾。
……
这几日,沈让风听沈淮修的话,有人来请他参加诗会他都拒了,成日在家不是看书就是陪范式。
而就在某一天,京城突然传出此次科举舞弊!
这下无论是参加科举的学子还是事不关己的旁人都震惊了,民怨沸腾,京兆尹的登门鼓都被敲烂了!
甚至还未来得及返乡的学子纷纷举行诗会,专门讽刺此次科举!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此次科举!
这次会试牵连甚广,六部皆牵涉其中,但要说谁牵扯的少,那应该要算是沈淮修的户部了。毕竟户部只是拨款而已,并没有派遣官员到现场。
至于其他五部,兵部派人抓手脚不干净的学子,刑部的大牢至今还关着被抓起来的学子,工部命人修建贡院,吏部又涉及最终的官员的分配选拔,还有礼部。要说牵扯最深的应是礼部。
科举的举行,监考官,描红誊抄的官员,试卷的保管都是出自礼部。
但要说此次科举试题有没有泄露,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小。毕竟出试卷的几位大学士至今还被关着,由禁军看守。若是这样的情况下都出了问题,那么京城就是真的要乱了。因为在禁军的看管下还能来去自如,只能说禁军内部出了问题。
而科举舞弊的传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要说一场诗会。
会试后的诗会明面上是陶冶情操,寄情山水,实际上的拓展人脉关系,谁知道与你一同赴诗会的人是不是你未来的同僚上司呢?
而那场诗会是在一座花船上,前来赴诗会的人家里都不穷。他们相约花钱请了花楼最好的姑娘,吟诗作赋。
酒过三巡,一些人已经是上了头,连作的诗都是淫词艳曲。
而就在这时,众人说起科举的考题,有些人就开始胸有成竹的说,此次科举他一定能中榜。
有人不解就问“为何?”
说这话的人就故作高明,不说话。
问的人就刨根问底,说话的人不厌其烦之下脱口而出。
“我当然是有答案了!”
这下这座花船上的人都沸腾了,而这种情况下就能看出人性。
有的人义愤填膺,有的人反倒是冷静下来想,既然他有答案说明就有门路,那么自己是否就能抓住这个机会呢。
可没来得及,船靠岸后,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纷纷回到岸上扬言要去京兆尹府。
而本来说这话的人已经醉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
和郡王府
“啪!”一个花瓶被李晋睿摔碎了。
“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就暴露了,那人呢!”李晋睿暴跳如雷。
下人道:“那人不见了踪影。”
李晋睿眯起眼道:“不见了踪影?就是你们也找不到,他也没有被抓是吗?”
下人称是。
“当初这人怎么就被选上来!你们都没看的吗?!”
下人惶恐道:“这人道他是钱氏族人,而钱氏又是王妃祖母、首辅夫人的娘家,属下也没有怀疑。”
李晋睿皱眉:“钱氏?你们动动猪脑子!钱氏族人不去投奔张家,反倒绕了个远路来投奔我?你们就没觉得那里不对吗!”
那下人低头不敢说话。
李晋睿暗恨,张氏?又是张氏!自己自从和张氏联姻,好处没多少,糟心事儿倒是沾了不少,如今甩都甩不掉!
红宵楼里
太子在和张祈白对弈,一旁的沈淮修在煮茶。
太子慢悠悠的下了颗黑子道:“那人藏好了吧。”
张祈白道:“藏好了,再说了那日在花船上他可是用的其他的脸。”
太子转而和沈淮修道:“这主意还是你想出来的呢,我记得你有个侄儿,也是今年科举。你可真下得了手。”
沈淮修嘴角带着一抹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让大理寺查让风一百遍,他也没什么问题。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这可是三殿下送到我们手上的,我怎么能辜负他呢。”
沈淮修转而和张祈白道:“只是我选了钱氏,你那儿应该没问题吧。”
张祈白下了颗黑子道:“我这儿没事儿,他们自己焦头烂额的,才顾不上我,选钱氏才好呢。钱氏的那种家族风气,确实能做下这样的事儿。”
沈淮修道:“我可没忘记当初她们算计倾姝,和郡王妃还妄图暗害倾姝。”
太子听到这话,眼神渐渐幽深:“艳一正好趁此机会送进去。”
张祈白道:“已经安排下去了。”
......
张家还不知道此事,一来李晋睿有意隐瞒,二来此事皇帝交给了大理寺卿彻查,大理寺上下把这事儿瞒得紧紧的。
皇帝派沈淮修安抚众学子,沈淮修亲自到现场,与众学子侃侃而谈,一天下来,总算是安抚住了。
大理寺有条不紊的查了起来,从每个官员的行径、看守官兵的底细到考生的饮食,一个个查过去。
京城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
李倾姝倒是并不在意,送沈嫣雨和沈嫣雪上学后就和苏婳在千味楼里相聚了。
李倾姝给苏婳夹了鸡腿道:“这几天苏大人忙死了吧。”
苏婳啃着鸡腿道:“可不是嘛,脚不沾地的,每次回来都半夜了。我娘说我爹头发都掉了不少。”
李倾姝安慰苏婳道:“可不是吗,这个京城的视线都在大理寺上,沈大人压力一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