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倾颜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昭容,“母亲,你打我...你打我!”
李倾颜看向柳昭容打自己巴掌的那只手。
柳昭容满脸怒气,“不许这么说你哥哥,你哥哥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你哥哥都能牺牲自己被禁足,你为什么就不能去和亲!”
李倾颜不敢相信母亲竟然说出这种话,自己为什么不能去和亲?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那些突厥人就是煞星!
李倾颜看着母亲的脸庞觉得无比的陌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母亲还舍不得自己,怎么仅仅一夜的时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李倾颜恍然想起,昨晚她害怕想来找母亲,却被母亲的贴身嬷嬷拦着。
为什么拦自己,是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吗?
李倾颜麻木的走出宫门,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地位,亲情,甚至是性命。
她能怎么办......
李倾颜抬头看向天空,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他们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皇帝的赐婚圣旨还没有颁下,但是京中早有风声,百姓们不在乎谁去和亲,他们只希望这些可怕的人能早日离开。
突厥人在京城夜夜笙歌,有些人还调戏良家妇女,但偏偏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毕竟是外来宾客,京兆尹也耐他们不得。
万寿节持续一个月,这帮人将在京中待一个月。
而城外传来异动。
“陛下,城外流民聚集。”
皇帝听到侍卫禀报,神色不明。
“陛下,这些流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万寿节之时来,简直就是触霉头。臣以为,应当赶走这些流民。”
说话的是张冠生,他很心虚,他怕城外的流民是当初河堤失决中的受害者,更怕他们告御状。
当年的款项明明拨了下去,也有工部侍郎方玉执亲自押送。怪只怪那方玉执太过板正,这些款项他们张家和钱家想暗自寐下。
被那方玉执知道后,他竟然拒绝后,还想写奏折告状。
那他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那方玉执算是倒霉,就竟然掉下悬崖,生死不明。
虽然当初的事情几乎没人知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些流民必须赶回去。
恭王站出来道:“臣弟以为张大人此举太过残忍,上天有好生之德,且又是皇兄的寿宴,更应该以慈悲为怀。臣弟以为,可先将流民安置在庙中,再派人施粥。”
张冠生恨得咬牙切齿,有恭王什么事儿!他来掺和什么,一个封地王!
沈淮修道:“城外倒是有几处破屋子,正巧到了农耕之时,这些流民就暂且去帮忙种地农耕、修理房屋,至于施粥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若是流民去做工赚的钱财,倒是个长久之法。”
恭王脸色微僵道:“流民已经饥饿多时,如此做法怕是强人所难。”
太子道:“皇叔此言差矣,施粥三日也该恢复了,倒是一直施粥怕是会养出懒惰之人。”
恭王还想说什么,就被皇帝打断了 ,“就按太子和沈尚书说的做。”
恭王只能低头,隐下阴狠的面容。
回到住处后。
手下来报,“王爷,都安置好了。”
恭王面无表情道:“好。”
手下有些犹豫道:“王爷,真的要此时动手吗?”
恭王道:“突厥大军已经等候多时,城中还有哥舒部里应外合。此时就是时机,难道还要等到兵强马壮之时再动手吗?再过些时候,就进入了冬季,冬季粮草缺失,万物沉寂,突厥在冬季的实力是最弱的。”
手下低头道:“是,王爷英明。”
万寿节的几天,京城是最繁华的。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各地的王爷和使臣都要回去了。
今日是送别宴。
依旧是在建章宫前的空地上,女宾在后边的殿里。
不同的是,今日的宫殿装扮的更红火。
因为李倾颜要出嫁了,皇帝迟迟不下圣旨,突厥看皇帝这里没结果,就向恭王施压。
恭王又去找了柳昭容,柳昭容再亲自去请圣旨。
皇帝意味深长的只说了一句:“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朕就如你所愿。”
如今的女宾席上,李倾颜装扮红火,柳昭容也求了个恩典来送嫁。
李倾颜的红盖头还没有盖上,她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品红色双孔雀璎珞霞披,裙尾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金丝缝边,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腰带,发髻是百合髻,带着金步摇的头面。
这样华美的出嫁本来是李倾颜梦寐以求的,可是她现在哭都哭不出来。
上妆的嬷嬷给她涂了厚厚的粉底,不然盖不住她眼底的青色和憔悴的面容。
今天李倾姝没有来,是皇帝命沈淮修告知李倾姝的,今日不许她出门。
李倾姝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她让人去传信,把公主府的人马还有萧飞英唤来沈府,悄悄的在沈府的围墙内站岗,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沈府的人也被告诫不许出门。
......
宴席开始,宫女们穿梭其中,手持一道道菜肴。舞女们跳着喜庆的舞,两旁大臣和来宾各坐一边,言笑晏晏。
酒过三巡,恭王起身敬酒。
“恭祝皇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皇帝笑着喝下了酒。
哥舒部的人笑着回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京城,果然是繁华至极,真是让我流连忘返。”
郑彦笑着说:“公主出嫁可马虎不得。”
哥舒部的人笑着回道:“是啊,公主就是我们未来的可敦了。”
阿史那迭罗听到这话,脸色快忍不住要变得狰狞了。
恭王道:“说得对,我也是颇为想念京中的时光,在岭南就没有这么美好的风景。”
这些话有些僭越了。
皇帝笑着说:“若不是颜儿出嫁,还真想多留皇弟一段时日。明年皇弟可要多留一会。”
恭王笑着说:“臣弟觉得,倒也不用明年,今年就可以。”
郑彦先发觉不对劲,皱眉道:“皇叔说什么?”
恭王脸上笑着,眼睛却不含一点笑意:“本王说,今年,不,以后本王要一直在这里,在京城,在皇宫...在,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