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敢在张府周围干抢劫的勾当!
陈壮牛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强盗土匪,虽被强力束缚,但还是在竭力挣扎。
“嗯!嗯!”
要是能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张府里面的人注意的话,很有可能会获救。
他这样想着,挣扎得越发猛烈。
然而,他看见余良竟是架着他往张府赶去,一时间有些懵了。
难道他们就是张府的人?
很有可能,他猜测着,这地主嘛,干点抢劫绑架的勾当,也不是很奇怪!
他们肯定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后,我肯定就没事了。
随后,从大门进到府内。
他又懵了!
这里怎么不一样了啊?
我过完年节才来过的呀,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宿舍区?食堂?
这都是什么啊?
人呢?府里的下人们呢?家丁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陈壮牛眼神逐渐的惊恐起来,也不敢再继续挣扎,任由余良两人把他架到一间屋内。
随后束缚他的人松开了手,但更用力的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识时务的陈壮牛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快速的表明自己的身份:“两位好汉,我是张老爷女儿张秀花酒楼的长工陈壮牛,是来给张老爷送狍子腿的。”
都到府内了,李大风的表情也没必要再假装了,直接冷笑回应道:“什么张老爷,早就烧得渣都不剩了!”
“啊?”突如其来的信息让陈壮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旋即如冷水泼面,打了一个激灵。
“你...你..你们..把张老爷,杀...杀..啦?”他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很难消化这件天大的事情。
目光惶恐的看去,看见余良两人坚定的目光,见对方不是在说谎的样子,没了任何侥幸,彻底惊慌的情绪一下涌上他的心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起身打算下跪,要向余良他们就要磕头。
余良哪能真让陈壮牛磕下去,一把抬起了他的额头。
他没有受人磕拜的爱好,也担心陈壮牛以头触地撞伤了额头,回城惹来张秀花的询问。
“不必如此,我们不会伤害你!”
将颤抖着的陈壮牛从新扶回椅子坐下,余良心平气和的与他说道:“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好汉请讲,好汉请讲。不用商量,肯定照办!”
正如余良预想的一样,人在遇见危险时,会因求生的欲望,而答应对方提出的任何要求。
这不,余良还没有说要商量什么事情呢,陈壮牛就先答应了下来。
“很简单,你回城后告诉张秀花,狍子腿张老爷收下了,夸她很有孝心。”
“意思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什么语气,什么口吻,我想你不是第一次接触张扒皮和张秀花,知道该怎么说!”
“好的,好的。”陈壮牛连连应是,又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的要求?
“行!你答应了就行。没其他要求了。你既然来了,那就吃过午饭再回去吧!”
自己真的可以回去?
陈壮牛表面惊恐,内心却无比的疑惑。
不怕我回去告诉掌柜?对我这么放心?
难道他们都是莽夫?
“午饭就不劳烦两位了。你们还是先放我回去吧。放心,这里的事,我一定不说,也会按照你说的要求回复掌柜。”
看着陈壮牛放松了一些,余良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劳烦,不劳烦。”
“趁着这个时间,你还可以参观参观这个新的张府。”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壮牛在营部看见了战士们有序的返回,看见了丰盛的午餐。
这是在练兵?
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这些阵仗!
他回城的心情,更急迫了几分,起了舍命逃跑的打算,却因为李大风一直跟在他的身旁,咬了好几次牙想要舍命,又看了看自己稍显瘦弱的身材,最终全忍了下去。
一直到午饭后,休息了一阵,战士们又唱着歌奔赴训练场,他才等来了可以回去的消息。
“走吧!我带你去后门!”
李大风拉着他,经过后院,陈壮牛终于看见了几个熟识的面孔。
原本在张府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竟挽着袖子卖力清洗厨房用具呢。
看来张扒皮真的一命呜呼了!
等等!好熟悉的声音!
越走近后门,他越能清晰的听见一阵熟悉的叫骂声。
“妈个匹的,你们地主瞎了眼啊?老娘这种姿色的也看得上?还绕开敬龙城,咋滴,你们地主强抢民女现在都偷偷摸摸了?”
“快放老娘回去,田里还有几亩谷子没割呢!”
“放开我儿子!狗日的,老娘和你们拼了!”
咦?怎么这么像自己婆娘的声音呢?
他迫不及待的看向门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朝着他招手的余良,随后是站在余良旁边脸上有着几道指甲划痕,一脸无奈的余田,以及余田用尽全力抓着胳膊的妇人。
还真是自己的婆娘!
那边上的,爬在另一人肩上睡着的,还有自己七岁的儿子!
陈壮牛心都碎了,就说没那么简单嘛!
妇人矮小黝黑,卷胳膊露腿,小腿上还有干枯的灰色淤泥,一看就是从田里出来没多久。
她谩骂得很起劲,应该是除了抓他上马,余田再未对她有强硬手段,使得她不那么惧怕。
“好了,让他们团聚一下吧!”余良轻声说道。
余田这才放开了抓胳膊的手,妇人挣脱,骂声更甚:“团聚,团聚你妈来个....”
嗯?团聚?
她的目光一瞥,看见了心碎了,脸垮了的陈壮牛。
“你怎么在这?”她两步冲到陈壮牛身前,抡起拳头朝着他胸口砸去,“你个狗日的,在外面惹了些什么啊?”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妇人脸颊上掉落。
这一幕又激起了余良愧疚的心。
事都干了,也不能于心不忍了,余良扶起被两拳捶到地上的陈壮牛:“回城吧!我们商量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你媳妇和孩子,就先在这里住两天!”
“等到你媳妇确认我们不会伤害孩子后,她再回去收谷子。”
“意思是,孩子必须留在你这呗?”陈壮牛泪眼婆娑,沮丧到了极点。
“哎!放心吧!”余良连续拍着他的肩膀,“我们这的环境,这的氛围,这的伙食,刚才你也看见了。”
“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