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宫,姜修远一脸笑意,朝左丞相府走去。
皇城势力复杂,右丞相权力滔天,左丞相却不受重用。
记忆中的左丞相,为人刚正不阿,不贪不占,可武帝却选择放权与右丞相。
如今右丞相势力越来越大,反而成了武帝的心腹大患。
“父皇到底和右丞相做了什么交易,现在让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姜修远思绪飘散,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一路向西,不多时便来到左丞相府前。
“七皇子?”府前的守卫看到姜修远,眼中满是诧异。
姜修远废物之名众人皆知,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人影都见不到。
没想到有一天,会主动出现在外边。
还是左丞相府前。
“嗯。”姜修远点了点头,“我有事寻你家大人,还请禀告一声。”
听到这话,守卫神色更加疑惑。
姜修远与左丞相府公主联姻之事,其他人并不知情。
一个废物皇子,为何突然来见左丞相。
但,姜修远毕竟是武朝皇子,哪怕心中不屑,也只是拱手道:“还请七皇子稍等片刻。”
不到片刻,大门再开。
那位前去禀告的守卫,眼中的震惊还没有退去,此时语气却恭敬许多:“殿下,我家老爷已摆好饭菜,静候七皇子到来。”
另一位守卫,表情中也满是震惊。
老爷摆好饭菜,等七皇子?
“七皇子殿下,在下给您带路。”压下心中的震惊,守卫语气更加恭敬。
如今也是深秋,府内落叶遍地。
池水几乎枯竭,一团团蜘蛛网缠绕其中。
府内建筑明显很久没有修缮,部分地方已经有墙皮脱落。
偌大个丞相府,仅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仆人,他们看到姜修远时,也是格外震惊。
但还是规矩的弯腰行礼,姜修远只是应了一声,就跟着侍卫向堂屋内走去。
里面的场景与外边大有不同,家具虽然简单,但却不失格调。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餐桌旁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七皇子殿下,老夫等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会过来?”姜修远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有些惊讶。
他想来左丞相府,一是想了解皇宫中的格局,二是想见一下,武帝给他许配的未婚妻。
可没想到,左丞相好似全都猜到了,静候他过来。
左丞相淡笑一声:“呵呵,老夫不会算命,只是听闻七皇子在东宫那篇诗文,老夫心生喜悦,本想邀请殿下与老夫共饮探讨一番,没想到殿下先行一步。”
因不受待见,左丞相不再过问朝政,平日里坐在丞相府中,喝茶钓鱼,悠闲自得。
姜修远拉开板凳坐了下来,淡淡开口:“本宫也只是随便糊弄了几句,比之丞相大人,还差得太远。”
若没记错,左丞相之所以能朝政,便是因为他文采斐然,熟读天下事,深受前帝喜爱,才坐上了丞相位。
只是,自从武帝登基,他便愈发不受待见,最后落了个无人问津,令人唏嘘不已。
“哈哈哈。”左丞相大笑一声,给姜修远满了一杯酒。
“世人都说七皇子是个废物,但哪个废物能写下如此诗文……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容老夫多问一句,殿下真想身披盔甲,上阵杀敌?”
姜修远轻呡一口,淡淡酒香味在他舌尖炸开,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自然。”
“本宫一心求死,定要死而无憾,为我武朝死社稷!”
“皇宫上下,贪官无数,若都如右丞相这般,那武朝定要灭亡,届时百姓永无安宁之日,而我等也要被后人唾骂!”
“本宫亲上沙场,鼓动士气,为我武朝守天下,这样武朝才有一线生机,百姓也才能安居乐业!”
啪嗒!
左丞相手中的酒杯应声掉落,流水撒了一地。
可他却毫无反应,一双混浊的眼球怔怔地看向姜修远,那干枯的手掌微微颤抖,内心骇然,无法平静。
“好……好……好啊!”左丞相一连说出三声好来。
又重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那双眼眸也逐渐清澈了起来,声音止不住的喜悦,“我武朝能有殿下,是我武朝之幸事啊!”
在得知武帝想让他的女儿与七皇子联姻时,左丞相还一脸的愁容,毕竟自他不在过问朝中后,便不想参与朝廷中的风雨。
特别是涉及右丞相与武帝之间的暗中较量,他更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被当做棋子玩弄。
朝堂内斗,你死我活,唯有赢家通吃,而输家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年来,他早已厌倦,自然不想再卷入其中。
而在听到姜修远的话后,左丞相放下心来,知道将自己的孙女交付给七皇子,无错!
姜修远之所以说这些,正是想让左丞相放下戒备。
毕竟,他虽暂时保住性命,可在这危机重重的皇宫之中,必须要组建自己的势力,才能真正的稳住自己。
虽然左丞相不在过问朝政,但曾培养的亲信,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尽是刚正不阿之臣,只要有了左丞相的支持,他们也能为自己所用。
二人饮酒攀谈,连诗词歌赋,古今趣事。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些醉熏。
姜修远揉了揉有些晕沉的脑袋,路上思来想去的许多事,在他脑中不断环绕。
看着也有些醉意的左丞相,开口问道:“丞相,我有一事好奇。”
闻言,左丞相笑了笑,似乎猜到了什么。
“殿下是想问右丞相与陛下的事?”
姜修远神色微怔,但转而反应过来,点头道:“嗯。”
“右丞相造反之心,昭然若揭,为何父皇还放权给右丞相,导致他势力愈发壮大,现在更是失了控制。”
面对姜修远的疑惑,左丞相思绪良久:“因为……”
“你父皇他,得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