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场上的斗争,无声却很残酷,同样是要见血的。
等到李勇离开,陈启明也没了继续跑下去的兴致,回到招待所里,韩刚和崔荣荣脸上神情焦急,似乎是在等待着。
“怎么了?”
陈启明预感到一丝不好,果断开口,两人却都支支吾吾,有话难讲。
这可把陈启明气的够呛,赶紧把另一人叫到跟前,接连不断的开口追问。
“陈组长,你还是自己看吧!我……我是觉得,洪宁镇上的事情我们根本管不了。”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桌上几份盒饭,全都已经打开。
米饭里,夹杂名片,陈启明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不安定。
快步走了过去,名片上面所属的名,竟然是一个名叫魏雅的女人。
经营一家设备租赁公司,在当地很有名气。
陈启明有所听闻,却不知内情,转过身来盯着韩刚的一双眼睛在看。
很快就让他心里头发虚,很小声的开口说道。
“明哥,这女人可不简单,据说是廖副镇长的弟弟,廖海强的女朋友。”
“在当地,但凡是有什么重要项目,都得从人家这里租赁设备,租赁的费用还很高。”
他把了解到的情况大概讲出,事情真相就已明了。
“怪不得,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崔蓉蓉到底是个女孩子,有时候胆子不是特别大,从事政法工作也没多久的时间,这样的场面是头一次经历。
陈启明见多不怪,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示威又如何?情况看着糟糕,何尝不是给我们指明方向。”
“查!就给我查这家租赁公司!”
“不是一家人,进不了一家门,我就不信这里面不涉及权钱交易。”
“说得严重点,权色交易都有可能存在。”
听陈启明这样说,崔蓉蓉反应最为激烈,倒吸几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不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吗?”
“有些事情,岂能一言而断,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
陈启明还真不是在凭空猜想,廖海明那样的人做事小心,不排除张冠李戴,好去混淆视听。
实则是自己暗中养的情人,弟弟的女朋友,不过是表象而已。
对于陈启明这般大胆猜想,就连韩刚都内心惊骇,愣在原处许久才回过神。
赶紧走到陈启明身边,眼神都有些崇拜起来。
“明哥,你还真是够神的,我们都不敢往这一层面去想。”
“做政法工作,就得有散发的思维,我们所要对付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些人。”
陈启明点拨几句,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排除任何可能。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怕自以为是,陷入一些固有的思维里。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就是好几日,陈启明这个小组的工作进展堪称神速。
方向明确,就盯着魏雅的那家租赁公司去查,果然存在不少问题。
行贿官员,非法竞争,霸占市场,逃税漏税。
韩刚当着陈启明的面,讲出这些话来,更是把整理好的材料递到了他的手里。
“明哥,这女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靠她自己不可能让各方都给面子。”
陈启明把资料拿在手里,翻阅了几页,继续作出指示。
“查!方向没有错,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利益往来。”
“对了,廖海明名下的几个账户,资金流动也要监察,要是能够发现他在海外的账户,那更是一大收获。”
凭借着以往的经验,陈启明太清楚廖海明屁股上的屎有不少。
就看现在谁的动作更快,绝不能让他抢在了自己前面,擦得干干净净。
听陈启明把话说完,韩刚用力地点了点头,信心十足。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午饭时候,陈启明带着几人到楼下的快餐店去。
要了几份盖饭,都不等吃到嘴里,一个电话忽然打过来。
正是陈启明的母亲。
看着来电提醒,他的心里头咯噔一下。
母亲刘桂芳在县里头住,小平米的两居室,平日里生活节俭,靠着最低生活保障就能度日。
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增添麻烦,也有人上门送过礼,都是被她拒之门外,绝不肯收。
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刘桂芳是绝对不会给陈启明打来电话的。
“陈组长,阿姨说不定是与你太久不见,思念得紧。”
崔蓉蓉嘴里头塞满饭菜,也不忘记提醒陈启明几句,还以为他是没有听得到手机铃声。
陈启明摇头苦笑,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去,接起来后便喊了一声妈。
“启……启明,你快回来一趟,有人闯到了家里,他们……”
不等刘桂芳把话说完,砸东西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陈启明的耳朵里。
哪怕隔着手机屏幕,他都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画面。
来不及多想,直接开车赶往县城。
快餐店里,韩刚和崔蓉蓉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两人对视过后,猛然惊醒。
“一定是出大事了,要不然的话,明哥不会这么慌张。”
“是啊!最近几天,明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做事最是稳重。”
“之前遭遇意外,那都能谈笑风生,这是怎么了?”
两人小声嘀咕,不多久,便有了极为大胆的猜想。
另一边。
陈启明朝着电话里大声喊叫,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听见刘桂芳哭喊的声音。
另有一些人辱骂不断,一气之下,陈启明油门踩到了底。
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洪宁镇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邻近陈京市,却跟县城距离更远些。
好在陈启明驾驶技术过硬,一路都在提速,过去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车子稳稳停在小区门口。
电话早已经挂断,他来不及多想,飞奔上楼。
房门大开,刘桂芳瘫坐在地上,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不大点的房间里,更是乱成一团,锅碗瓢盆全都被摔在地上。
墙上更是被泼了油漆,刺鼻气味就在房间里弥漫着。
陈启明两手紧紧攥住,看着自己母亲受此欺辱,心中怒意再也无法忍受。
哪怕他闭着眼睛去想,这事情都跟廖海明脱不了干系,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对自己的一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