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从江华的手中抽出明信片。
在那一瞬间,她从这张小小的明信片中领悟到了江华对她的深情厚意。在此之前,她一直显得有些迟钝,对于感情的感知,她总是那个反应迟缓、后知后觉的人。
琪琪将江华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江华就像睡着了,前身趴在车座上。
琪琪将江华带回了驻地。
宋宁给江华做了一个初步的尸检。
从江华的死亡特征来分析,他很可能是由于脑出血或者心肌梗死等突发性疾病导致的。这些疾病的共同特点是发病迅速,常常在短时间内导致患者死亡。
“他才二十三岁啊。”
好几天过去,琪琪还是不能接受江华已经死亡的现实。
那张明信片,她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就好像江华还没有走远。
小队中,弥漫着一种哀伤与消沉的氛围,每个人都试图隐藏内心的悲痛。
宋宁总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深邃地凝望着窗外的天空。
他脸上的伤疤开始出现增生,一道道疤痕在皮肤上蜿蜒,仿佛在竭力表现着曾经的痛苦与挣扎。
无论外貌还是内心,宋宁都和过去的自己截然不同,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已蜕变,有的时候感觉过去的自己十分陌生。
没有了江华,小队的气氛沉闷了许多。
琪琪经常独自前往江华的墓地。她会捎上一根烟,轻柔地放在墓碑前,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仿佛在与江华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江华不吸烟,不过她觉得,江华在另一个世界里一个人的独行,肯定无聊沉闷,有一支烟的陪伴,也许不会那么孤单。
舒新曲和大家还不是那么熟悉,所以对他而言悲伤就没那么沉重,不过他很有眼色,包揽了许多的活,他将驻地收拾的干干净净,偶尔还会煮饭给大家吃。
所以众人对舒新曲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警惕与抵触,变成了接受和依赖。
舒新曲的细心和勤快逐渐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他总是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大家,从不抱怨。每当有人需要帮助时,他总是第一个出现,无论是修理损坏的设备,还是在深夜为大家准备热茶。
琪琪有痛经的毛病,舒新曲大概是从垃圾里发现琪琪来了月事,他用驻里物资里的红糖体贴地煮了一碗红糖当归水端给琪琪喝。
一碗温暖的红糖水,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让琪琪心中的戒备和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她接过那碗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红糖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琪琪心中暗自感叹,舒新曲果然是一个曾经照顾过老人的人,那种体贴入微的照顾方式,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从那之后,琪琪彻底放下了对舒新曲的戒备,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舒新曲的看法,那些曾经因为误解或偏见而产生的隔阂,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可人生处处都充满了意外,末世里意外更是常见之事,意外总是会结伴而行,或者是前脚与后脚的距离。
意外再次到来了。
小队外出找到了一些腊肉,当晚队里做起了腊肉煲仔饭。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热饭,每个人都很开心。
队员艮君吃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末世之前,他是一个苦逼的打工人,平时午餐都是点外卖,而外卖里经常点的就是煲仔饭,他是煲仔饭的忠实的拥趸者。
艮君将饭端到自己的房间里享用,吃完饭,他准备看一会儿书就早早睡下。
艮君吃了两碗煲仔饭,更具体来说他吃了一碗半。
当他吃到第二碗的一半时,突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艮君瞪大了双眼,流露出一丝惊恐。他急忙从座位上起身,用力按摩着自己的颈部。他似乎试图缓解喉咙的阻塞感,以减轻那令人窒息的痛苦。
然而,他的尝试似乎徒劳无功,缺氧导致他头晕眼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他的心脏因缺氧而加速跳动,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
最终,他倒在地上,双手仍紧贴在脖子上。
艮君被发现的时候,距离他倒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艮君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
艮君的姿势让宋宁猜出他的喉咙里一定有些什么,在艮君的喉咙口,他发现一片腊肉还有米饭。
没都没想到,艮君喉咙口一块腊肉片竟然要了他的命。
小队原本弥漫的悲伤氛围,此刻又增添了一层不安。他们的虎扑小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诅咒所笼罩,
都是年轻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短短几天,出现连续的非正常死亡这种事件,让人不得不怀疑,厄运降临在他们身边了。
艮君被埋在舒新曲的旁边,坑是舒新曲挖的,大家都沉浸在伤心中,只有他还能保持着冷静和条理做些事情。
艮君的死亡原因已经很清楚不过,也不需要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有队员退出了虎扑小队,他选择回家,开启一个人的末日生活。
宋宁没有挽留他,但宋宁很无奈,在末日的荒芜中,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回家的队员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障碍与困难,宋宁能够想到。但他又无力挽留。
两人死亡,一个人的离去,对虎扑小队而言,意味着解散,意味着他们曾经共同奋斗的信念已经不复存在。
又是崭新的一天,宋宁在床上睁开疲惫的眼睛,没有进步,没有改变,一切都是老样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了宋宁的身上,宋宁缓缓地走出了家门,站在了门外那片曾经充满生机,如今却只剩下一片黄土的菜园前。
宋宁的目光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久久停留,心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无助。
他突然感到自己这个队长当得实在是无能,甚至有些窝囊。面对自然的力量和命运的安排,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无法与之抗衡。
他的能力在这巨大的自然面前显得如此微弱,仿佛一粒尘埃,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宋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挫败感。
“哥。”有人在宋宁身后喊道。
宋宁回过头,是琪琪,她紧皱着眉头,显然有什么话想对宋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