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短暂的空挡,易凌火速把长衫穿上,再找一件绮梦的外衣,帮苏冷薇套在身上,再找绮梦的内衣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好让她里面真空着。
苏冷薇此时也委实无能为力了,只能任由易凌摆布。
易凌让苏冷薇低下头,把她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垂下来遮住她的脸,
用手扶着她的胳膊,两人慢慢走出里屋。
被隔在后面的绮梦死死捂着嘴巴,双眼瞪的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两个,只觉一颗心狂跳不止,纤纤玉手的骨关节都被自己捏的发白了。
凌羽裳目光一凛,冷冷喝道:“怎么?你还不愿自己走?还想带个人回家?”
易凌抬眼看了一圈,只见御林军士兵俱都围在四周虎视眈眈,
心中电光火石间思忖了一下。
若把苏冷薇留下,那她定然会被凌羽裳发现,从而整个醉美坊和绮梦都会受到牵连,那么自己刚刚谈妥的大计就真的成了梦幻泡影了。
于是易凌立刻做出了决定:就冒一次险,把她带走!
当即扬起头,昂然看着凌羽裳说道:“怎么?你打扰了本世子的兴致,本世子要把她带回去,今晚好好的过过瘾,这也犯法了不成?”
凌羽裳怒道:“女帝陛下亲自下旨,要你……”
易凌毫不客气的打断:“上官凤舞叫我回家,可没说不许我带个女人回家吧?有吗?把旨意拿出来看看?”
凌羽裳一滞。
她得到的旨意中确实没有这一条。
只得含糊的喝道:“陛下一切都是为你好,你要洁身自好……”
“我身上洁净不洁净的,她知道,你知道个屁!”
易凌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把凌羽裳气的满头黑线,苏冷薇也身子一颤。
大喝一声:“给我让开!”
扶着苏冷薇就往外走。
“慢着!”
凌羽裳又是一声冷喝。
易凌昂然站住,也不回头,冷冷问道:“凌统领还有何事?莫要耽误本世子今晚开心。”
凌羽裳盯着苏冷薇的双腿,瞳孔微缩,
“此女是谁?为何脚步如此虚浮,身子如此虚弱?把头发掀开看看!”
骤听此言,绮梦双眼一闭,差点当场晕过去。
苏冷薇全身再度紧紧绷起,脸上一片惨白,心中万念俱灰。
完了,终究还是瞒不过凌羽裳的眼睛,这一劫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只听易凌淡淡说道:“怎么?本世子在青楼花钱找个清倌人,给她破瓜用力稍微猛了点,很稀奇吗?我说凌统领,你要不服,那就亲自上阵试试本世子的不倒金枪,我看你破瓜之后也未必比她强多少。”
绮梦差点当场笑喷。
幸好她一直捂着嘴,否则她那压抑不住的上弯的嘴角当场就会露馅。
苏冷薇明知易凌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听这说法也不禁又羞又气,忍不住伸手在下面掐了一把易凌的腰间软肉,
只是她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对易凌来说只不过就像蚊子叮了一下。
易凌这番话对凌羽裳侮辱性极大,只气的她浑身发抖,脸上也瞬间变得通红一片,
咬着牙喝道:“世子请你自重!再敢污言秽语,我就……”
“本世子重达一百二十斤!我很清楚!”
易凌抢断话头冷冷说道:“又要抓我是不是?拿女帝旨意出来!除了上官凤舞,谁敢抓我?”
说完一把搂紧苏冷薇的腰肢,用手臂的力量推动她的脚步,擦过凌羽裳的眼前,昂然往楼下走去。
凌羽裳气的浑身发抖,死死盯着易凌的背影,右手高高举起,恨不得立刻下令将他大卸八块。
只不过,女帝陛下有明确的旨意,只是让易凌回家,连押送都没有提到,更别说抓捕了。
凌羽裳也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易凌扬长而去。
转身一挥手,把满腔的怒气发泄到醉美坊这边,
厉声喝道:“查封!所有人统统赶出去!所有房间贴上封条!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地!”
……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京城内早已升起华灯,
灯光与月光都映在玉带河中,显得一片朦胧而迷幻的色彩。
易凌带着苏冷薇慢慢绕过醉美坊,拐进楼下的小巷,再绕到醉美坊楼后,沿着玉带河的河边慢慢前行。
回头看看,无人跟踪,再听着醉美坊楼内乱哄哄的吵闹声,
易凌和苏冷薇不禁同时长长吐出一口气,
霎时满身大汗淋漓而下,只觉浑身酸软,险些一跤跌倒。
对苏冷薇来说,这一切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做梦也想不到竟然还能这样从重重包围之中走出来,忍不住低声说道:“多谢世子舍命救我。”
易凌先定定神,让自己恢复一下,
淡淡笑道:“谈不上舍命,你又没刺杀女帝,被发现也最多判我一个包庇逃犯罢了。”
苏冷薇低低说道:“对世子是这样。但对我来说,却是一条命的恩情,此恩必报。”
易凌好奇的问道:“对了,你和那绮梦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熟啊?”
“这个……请恕我无法回答。”
“好吧,不说就不说,先跟我回家。”
两人慢慢说着话,慢慢沿河而行,拐过一道河弯,跨过一道小石桥,再穿过一片竹林,
幽幽箫声飘荡在耳边,那座临水小亭出现在眼前。
当易凌和苏冷薇出现的一刻,箫声骤然变得急促而紊乱,似是充满了惊讶和怒意,
苏冷薇没察觉什么,但易凌早已听惯了那凄婉幽静的箫声,此时不禁一怔,抬头往小亭那边看去。
只见小亭之中依旧和往日一样,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独自坐着,双眼蒙着一条白布,面色恬静淡然,静静的吹奏着手中的玉箫。
一失神间,箫声又不知不觉的变回了原本的曲调,就像刚才只是一个幻觉似的。
易凌身边带着苏冷薇,这次就没有走进小亭,
远远的冲里面挥挥手,便径直顺着河边往清平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