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迟早就在西餐厅的二楼单间等了多时。
看到乔晚推门进来,急忙起身相迎。
点完餐,叶宴迟又为她点了杯热饮。
聊了几句,乔晚就把话题引到赵鹏的录音上。
“想从我手中拿到录音,还不说出录音的用途。乔晚,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任她如何软磨硬泡,叶宴迟就是不松口。
几经思索,还是向叶宴迟交了底儿。
隐去了崔新月的名字和住址,只说对方是寄信约她见面的知情者。
叶宴迟依旧没有松口的迹象,“陪你去荔城折腾了个来回,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要么不见面,只要见面你功利心太强,我很伤心难受。”
她只好先把此事摁下。
服务生敲开房门来送餐,乔晚怕反胃,特意把牛排要了九分熟。
乔晚在闻到牛排味的时候,胃里立马开始翻江倒海,对着垃圾桶干呕了许久,也没吐出什么。
“孕吐如此严重,这个时候你真不该离开江城。”叶宴迟早就习惯了照顾呕吐的她,又是递白水,又是递纸巾。
她立马辩解,“别给我乱扣帽子!是肠胃不舒服。”
“做孕检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叶宴迟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眸底幽深,“顺便给孩子做个dNA测试,我就名正言顺了。”
“我现在辞了职,居无定所,除非我脑子进水才会怀孕!”她继续嘴硬。
说来也奇怪,腹中的小东西似乎惧怕宋津南,她只在宋津南面前反过一次胃。
在叶宴迟面前,反胃呕吐的次数多得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口是心非惯了,我只相信亲眼看到的。”叶宴迟替她拉开座椅,“不希望你离开江城,很大原因要归结到你腹中的宝宝上。”
“叶宴迟,你是不是有臆想症啊!再说一遍,我没有怀孕!”
见她一脸愠怒,叶宴迟只好挑起另一个话题:“什么时候去京城?”
“下周一。”她撒谎。
这个周六飞港城,估计到时候又要惹叶宴迟一肚子气。
“喜欢京城哪个区,我来提供住房和代步车子。”叶宴迟凝住她,一脸诚挚。
她拿着叉子挑着几根意面,眸中闪烁着几许狡黠,“在网上看了几处房源,要么是小区安保不行,要么是房租太贵,到现在还没找到心仪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叶宴迟打开手机相册,放到她眼皮底下,“这是我在京城的几处房产,看看喜欢哪一个,到京之后直接搬过去。”
她伸手划起叶宴迟的手机屏,故作认真挑选起来,找了个面积最小的,“这个看着还不错,我应该能负担得起物业费。”
“那就这个好了!物业费你不用管,明天把这所房子的钥匙和门禁给你。”叶宴迟忽然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你的房子我没资格去住。”她凝着眉,“算了,还是不想再欠人情!我待会儿联系看中的那套小居室,把租金交了。”
叶宴迟不肯错过这个帮她的好机会,开始加筹码,“房子一直没人住会缩短使用年限,麻烦你替我住上几个月。”
“你把我当成外人,连赵鹏的两句录音都不肯给我,我怎么会心安理得去住你的房子!”她轻嗔。
叶宴迟不傻,这么明显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明知是陷阱,他还愿意赌一把,从西装口袋掏出那支录音笔放到桌上。
乔晚强忍着内心的欢喜,继续吃着意面。
“录音笔,房子,车子,都给你准备好了。晚晚,别再让我失望了。”
叶宴迟点到为止,拿起刀叉切开牛排,不急不慢吃起来。
两分钟不到,乔晚已掩饰不住得到录音笔的野望,主动拿起在叶宴迟眼前晃了下。
“收下了,谢谢你,宴迟。”
乔晚好久没有直呼他的名字,他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清醒,“我想知道,这种相处能持续多久。”
“你想要多久就多久。”她违心喃喃。
因为她在算计叶宴迟手中的其他证据,既然已经演上了,那么就演得久一些。
叶宴迟投向她的目光越发灼热,期盼,“晚晚——继续留在江城,我会把赵鹏跳楼前的完整录音给你。四分三十八秒,信息量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真的么?”她故意蹙眉,“说实话,我不相信你会把完整录音给我。”
“只要你安心留在江城,下周与我一起去医院做个孕检,无论你想要宋氏洗钱的什么证据,只要我有,统统给你。”
叶宴迟许诺。
“再次声明,我真的没有怀孕,无法与你去医院做孕检。”她硬着头皮撒谎,“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我可以考虑留在江城。但我已经厌倦了现在的工作。”
“工作的事不是问题。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为我留在江城,哪怕是一场交易,我也认了。”
叶宴迟手掌搭在餐桌上,黑眸中闪烁着蓄谋已久的野望。
她放下叉子,主动与叶宴迟对视,“如果是交易,你也认?”
“认。”叶宴迟满目决然,“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我什么都认,宋津南给不了你名分,我能给。”
“你手中到底有多少宋氏洗钱的证据?我妈究竟给你发了几次邮件?”她隐隐感觉叶宴迟瞒了很多东西,试着问。
“我手中的东西,远远超出你的预料。”叶宴迟高深莫测笑了下,“晚晚,虽然不希望你离开江城,但你既然很想去京城,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的体谅。”她敷衍回了句,“江城有太多不想见到的人,还是去京城比较好。”
“房子,车子和工作我来替你安排,你接受么?”叶宴迟很直白。
她点头,“接受。”
“如果反悔怎么办?”叶宴迟压根不信她,“都是成年人了,不能总是出尔反尔。晚晚,说到底,我已经不信你了。”
“那就算了,录音笔你拿走,就当我们刚刚什么都没说。”她狠下心来忍痛割爱,把录音笔放到叶宴迟面前。
叶宴迟毫不犹豫把录音笔放到她掌心,声线沉沉,“我再信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