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直接回了那小院,没去见麻生嫣。此时避点嫌好。不然,丢失的军火药品,麻生嫣肯定追问个不停。
刚到小院,紫鸢从井口窜了出来。杨迷糊一瞅,她居然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
“你是小老鼠啊,不能从正门进来?”杨迷糊没好气的道。
“二哥,别装了,你心里直乐呵吧?”紫鸢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哎呦喂,眼睛里还有血丝,哭鼻子了?”
杨迷糊拿紫鸢毫无办法,“桃花迷人眼,迎风便见泪,你二哥我老喽。”
紫鸢白了他一眼,“你老个锤……二哥你遇到七哥了?”
杨迷糊摇摇头,紫鸢不信,“那你为何脸带喜色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当了回工具人,没啥子可高兴的。你是不是提前知道,军火药品并不从小院过?”杨迷糊突然掐住她的小脸蛋。
“松手,疼!二哥,我发誓,天地良心,我也被蒙在鼓里。”紫鸢边说,边举起小手掌发誓。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的糕点店?”杨迷糊仍不大信,不松手。
“胖子找到了我,他告诉我的。你别不信,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藏身地的。问他,他也不说。”紫鸢吃疼,快速连忙解说。
杨迷糊迟疑片刻,松了手,岔开话题,“军火药品少了,麻生嫣什么反应?”
“没一丁点儿反应,奇哉怪也。她与枝子姐姐有说有笑,聊着几个店铺的事。”紫鸢明显有些迷惑不解。
见紫鸢不似作假,杨迷糊心中一个咯噔,这是海啸来临前的宁静。
“她会不会手中握有证据,才稳而不发的?”
“一切都做的很干净,麻生嫣只会,也只能怀疑小川野趁机做了手脚。即便她对你有所怀疑,她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反正又怀不了孕!”紫鸢劝说道。
“跟怀.孕有什么关系?小女孩家家的,也不害臊。”杨迷糊瞪了她一眼。
紫鸢低下头,声若蚊蝇,“枝子姐姐有句口头禅,'咽口水又怀不了孕,怕什么'。我就生搬硬套了。”
杨迷糊细思,枝子说的极有道理,怕什么!
但他脸上不假颜色,“以后说话,注意点。你可是大家闺秀出身,不怕污了你家门楣?”
紫鸢罕见的没有犟嘴,乖巧的点点头。杨迷糊倒有些不适应,“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今天这么老实的?”
紫鸢抬起头,眨眨大眼睛,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这小丫头片子,肯定干了什么坏事。
杨迷糊本欲追问,想了想,算了,谁还不能有点秘密。
他话锋一转,“小桃现在在哪里?”
紫鸢见他不再追问,吁了口气,“听胖子说,回了车坊。”
说着说着,紫鸢突然眼睛一亮,“二哥,你说小桃把咱俩耍的团团转,我们要不要折腾她一下?”
杨迷糊深有同感,但表情却很严肃,“此事不妥!你去折腾,若又被她耍了,看你不找个地缝钻进去!千万别去招惹她。”
杨迷糊话里有话,紫鸢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便敷衍似的点点头。
小桃的事,以后再说。但有个事,杨迷糊不吐不快,“今天,七哥是不是发现了你?说实话!”
他的突然袭击,让紫鸢猝不及防。她捂住嘴,一脸惊愕,“二哥,你怎么知道的?”
杨迷糊不说话,只是盯着紫鸢看。
紫鸢支支吾吾半晌,终于脱口而出,“我水喝多了,憋不住,就被七哥发现了。不准笑!”
杨迷糊最终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忽又收敛笑容,很严肃认真的教训道:
“紫鸢,做我们这一行,一丁点儿不慎就会丧命。你一定要记住,你不总是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你的明白?”
这一次,紫鸢认真的点点头。但又不服气的说道:“我从小肾虚,憋不住尿,其实我只喝了一点点水。”
她边说,边两只手指一张,比划了一下多少。
这对一个杀手来说,是致命的弱点。杨迷糊心中一紧,“看过医生吗?没办法治好吗?”
“看过,没效果。施先生说,这叫创伤性肾虚,心病还得心医,我也听不大懂。”
紫鸢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又倔强的说道:“二哥,杀鬼子我是杀定了的,你别想让我放弃。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二哥的。”
杨迷糊突然生出一阵怜悯与心疼,他想起了这小丫头那惊恐万状的眼神,怪不得施一山说这是创伤性肾虚。
他摸了摸紫鸢的小脑袋,“想干就干吧,我不拦着你。但必须注意安全,特别是要注意你的弱点,被人利用。”
见紫鸢情绪低落,他想了想,觉得施一山说的并不一定全对,温声道:“你可以试试西药。麻生嫣应该有办法弄到,我回头问问她。”
紫鸢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有用?”
杨迷糊肯定的点点头,此时他不能有丝毫迟疑,“西药比中药见效快,肯定有用的,信我!”
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心病心医?可怎么医治呢?自己毫无头绪啊!
不对,施一山这样说,一定不是无的放矢,会不会是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施一山可能知道,紫鸢只有在他身边,才能睡的踏实。难道自己便是那药方子?得尽快见见施一山。
思及此,他突然道:“紫鸢,我想见见施先生。若方便的话,最好是在这一二天。”
他的话转的弯过大,紫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惊讶道:“什么事,这么急?”
杨迷糊神秘一笑,“秘密!尽快安排。小翠怎么样了?”
紫鸢此时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白了他一眼,“小桃让那八名车夫带走小翠,此刻应该在船上了。说是怕军统牵怒于她,以防万一。”
杨迷糊心中一松,小翠至少不会再流落街头了。
他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准备起身出门,去弄点饭菜。
忽然,篱笆门口响起胖子的吆喝声,“饭来喽!”
又是小桃的安排?只见胖子提溜着一个大食盒,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杨迷糊突兀问道:“胖子,你现在还尿床吗?”
只见胖子和紫鸢脸同时一红,杨迷糊觉得有些尴尬,讪笑了笑,“别介意哈,胖子。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毛病好了没有?”
胖子不好意思的一笑,“早好了。一个江湖郎中帮我治好的。”
杨迷糊喜上眉梢,紫鸢眼睛一亮,搞得胖子不知所以然。“杨子哥,你也有尿床的毛病?药方我还保存着,回头我给杨子哥送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杨迷糊心中感慨万千。
他也不理会胖子的误解,起身从鲁班箱中掏出三根小黄鱼,递给胖子。
胖子没接,“这药并不贵,要不了这么多钱。”
杨迷糊强塞给胖子,“拿着!今晚,不,明天一早连药方和药一起送过来。药方让紫鸢找录一份就行。”
望着胖子离去的背影,杨迷糊对紫鸢道:“天无绝人之路吧。我们先吃饭,休息一晚,静候胖子来。”
这一晚,紫鸢睡得很沉很沉,嘴角时不时微掀,带出笑意。
杨迷糊却睡不着,可能是疲劳过度,反而有些压抑的兴奋。
就是这睡不着,救了二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