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进了四里多路,才在一个小路上,见到了胖子。
二人上车,胖子也不问去哪里,埋头拉车就走。
杨迷糊不禁瞟了一眼紫鸢,原来这小丫头片子什么都安排好了,只等自己点头同意。
他突兀问道:“曲涛是杀你爹娘的直接凶手?”
紫鸢'啊'了一声,“二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那点小心眼,还蒙哄得了你二哥。纸条上十三个名字的顺序,也是你调换的吧?”
“呃……不是,我抄录时多加了一个。二哥你说,反正曲涛也是一条狗,也不算违背小桃'先打狗'的策略。”
说着,紫鸢眼巴巴的看着他,生怕杨迷糊否决似的。
杨迷糊一哂,“我家紫鸢说的一点都对,那就先打掉曲涛。”
闻言,紫鸢大喜,附耳过去,“二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桃也喜欢你。”
杨迷糊嗔道:“呵,你还不如说,你也喜欢我!”
“对呀,我也喜欢你耶。只不过我还没长全,你得等等,不急哈。”
说完,紫鸢居然遗憾的叹了口气。
“紫鸢,你又在捣什么鬼?实话实说,我还有可能答应。”
紫鸢的话,杨迷糊一个字也不信,觉得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紫鸢见他不上道,皱了皱小眉头,“二哥,你这人真没意思。总觉得别人对你好,就别有用心,这要不得,得改!”
“不说是吧?好,最后三息考虑时间,过期不候。”
杨迷糊开始倒数数,紫鸢在他倒数到'一'时,开了口:“我想让你陪我去趟苏州……”
杨迷糊愣住了,“去苏州干嘛?”
“你就说去不去嘛?”
“不去,除非你告诉去干什么。”杨迷糊满口回绝。
紫鸢眼一黯,“算了,不去也好。”
这小丫头片子今儿个咋地了?这可不像她的秉性。
杨迷糊一琢磨,他隐隐约约记起紫鸢曾说过,她娘是苏州人,私奔出来的。
“好,我不问,去也行。但必须此间事了,才可成行。”杨迷糊来了个缓兵之计。
紫鸢大喜过望,“二哥,小桃是真的喜欢你。”
这小丫头片子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老提这事?
杨迷糊朝胖子努努嘴,小声道:“你故意说给胖子听的?小桃托的你?”
紫鸢悄悄点点头。
杨迷糊感觉,紫鸢此时说这事不妥,胖子肯定会多想。
“胖子,停车。”
待胖子停下,杨迷糊又道:“胖子,紫鸢刚才的话,你听见了,你怎么想?”
紫鸢惊住了,胖子却装傻,“紫鸢刚才说啥了?我一点儿也没听见。”
“直说,别装。”杨迷糊没好气的道。
胖子挠挠头,讪笑了笑,“杨子哥,我曾说过,远远看着就好。小桃说喜欢你,我打心底高兴,这是真话。”
话尾,胖子强调了一句。杨迷糊打量他几许,“我想知道为什么。”
“杨子哥,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请别多问。”胖子这次说的倒是干脆利落。
杨迷糊:“……”
胖子又道:“我不会因此坏正事的,你放心,真的。”
杨迷糊与紫鸢面面相觑,一时想不明白胖子有什么秘密。
他心念一转,似乎明白过来,“我信你。胖子,紫鸢吃了你的药,为何肾虚不见好转?”
他拦住想说话的紫鸢,看向胖子。
胖子嗫嚅了半晌,脱口而出:“不会吧?至少应该不会再尿床吧?”
紫鸢气急,大声喝斥道:“胖子,我那是尿频,不是尿床,与你可不一样。”
胖子涨红了脸,连忙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呢!这世上就没有和我一样的人。”
杨迷糊拦住了仍满脸羞恼的紫鸢,听话听音,胖子可能有其他暗疾。
杨迷糊看着胖子,很认真的说道:“紫鸢这事处理的不妥,我代表她向你道歉。胖子,你不要往心里去。”
胖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杨子哥,我们还是走吧,别误了正事。”
说完,胖子拉起车小跑起来。
见胖子的步伐从凌乱慢慢变得有节奏,杨迷糊暗吁一口气,又狠狠瞪了紫鸢一眼。
紫鸢羞愧的低下头。杨迷糊确定,这不是小桃的主意,是紫鸢的自作主张。
这小丫头片子,净瞎操心,好心办坏事!
自己身边的人,心中有疙瘩,要解,以免留下隐患。但不是紫鸢这种解法,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但愿胖子能听得进自己的道歉,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可是以小桃心思之缜密,怎会在紫鸢面前抱怨此事呢?紫鸢在男女事上,向来大大咧咧的,她肯定看不出端倪。
至于上次紫鸢下药自己和麻生嫣,肯定是小桃有意无意暗示过她,因为也只有紫鸢敢不经自己同意,干这事。小桃和枝子大约是不敢的。
一路上,杨迷糊不再说话,保持沉默。紫鸢也难得的老实,呆在一旁不吭声。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抵达路易斯西餐厅附近。
下车后,杨迷糊对胖子低声说道:“去找桃子,告诉她,我会按她的名单来。”
他本想让胖子自由活动的,但刚才紫鸢的一番话,或多或少让胖子存了心,所以他要让胖子觉得,自己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见胖子远去,杨迷糊看向紫鸢,“有些话说的不妥或时机不对,不如不说,很伤人的。”
紫鸢伸伸舌头,扮了个鬼脸。杨迷糊拍拍她的小脑袋,“干活吧。老办法,你靠前,我垫后。”
紫鸢倏地跃上墙头,攀上屋顶,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若是平时,打掉曲波,紫鸢一个人就够了。
今天,街道上的关卡虽然撤了,但并不表明隆信家就会放松追杀自己。
曲涛这么快来路易斯西餐厅就餐见人,极有可能是隆信家暗中指使的,想以他为诱饵,引自己露头。
若果真如此,隆信家定是研究过自己的秉性,知道自己'睚眦必报'的性格,借此钓鱼。
杨迷糊窜上一个屋顶,扫视西餐厅的四周,包括楼里楼外,一点风吹草动也不放过。
不久,夜幕降临,寒气逼来,杨迷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就是这一缩,他看到了一个微弱的反光,闪了一下。但当他定眼再看时,反光消失了。
他自信自己刚才并不是错觉,一定是遇到高手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与判断并没错。
有那么一刹那间,他有些犹豫了。但一转瞬,他又坚定了决心。
总不能遇难事就退缩吧?!
此时的紫鸢,在他前面两百米处。他学着鹧鸪鸟咕咕叫了三声,示意有敌情,暗中有人理伏。
不久,他踅摸到紫鸢身边,低声道:“别动。两点钟方向,西餐厅右边房子的二楼,有狙击手。对方是个高手。”
“那怎么办?”紫鸢小声回应。
杨迷糊想了想,“我们没有瞄准镜或望远镜,反而是个优势,对方发现不了我们。你开枪后,立马后撤,但要让对方,能看见你的身影,好像能打中你似的。这样很危险,做得到吗?”
紫鸢一点也不怕,反而很兴奋,“有个办法,戴上一个瓜皮帽,拱起来就行。”
杨迷糊点点头,“此处离对方五百米开外,子弹在空中会有一个弧度,你目测好你躬身的高度。若没信心,宁可放弃,这不丢人。能不能做到?”
紫鸢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还好,这次,小丫头片子没有眨巴大眼睛,看来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