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杨迷糊哭笑不得的是,袁青竹却说,先吃饭,后考校。吃的舒服了,说不定一高兴就同意了。
杨迷糊偷瞟了几眼,这小子刀工着实不错,要说刀工能翻出花样来,倒没看出来。
见他一脸迷惑,栓子将他扯回来,低声道:“这是他的慢刀,切菜切肉就是这个速度。”
“那快刀呢?”
栓子一笑,“一闪而过,连苍蝇也能劈成两瓣。不信是吧?你待会试试。他目前的弱点,就是力量不够,太厚的东西劈不开。”
杨迷糊仍半信半疑。在饭菜端上来前,与栓子聊起了板田私藏的军火。
“杨子哥,还没有找到?要不我试试,不过要弄到板田的体味,他近期穿过的衣服也行。”
杨迷糊眼睛一亮,“这个简单,你去找胖子,仁和医院有我们的眼线。”
栓子连饭也没吃,一溜烟跑了出去,便再也没回来。
吃饭的只有玄子和杨迷糊,青竹仍坚持不上桌。
杨迷糊威胁他,“若不上桌,这第一关就过不了。”
但青竹仍倔强的摇头,“我现在仍是吃白饭的,等到哪一天我觉得自己有用了,再上桌也不迟。”
“你坚持不上桌,就因为我说过你是吃白饭的?”
青竹居然点点头,“对,这太伤人了。”
杨迷糊一愣,指着青竹哈哈大笑,“是我不该这么说你。现在天气刚转暖,苍蝇不多。请问,堂屋里,现在有几只苍蝇?”
青竹扫了四周一眼,“五只。不对,刚才厨房里飞进来一只。”
杨迷糊夸奖道:“眼力不错。”
他突然一伸筷子,夹住一只在飞的苍蝇。正得意间,青竹忽地递给他一把水果刀,“用这个。杨子哥,你若能用刀将苍蝇,从头到尾劈成两片,我就当一辈子的厨子。”
杨迷糊没想到青松反过来将他一军,“这样不公平。不如这样,你用筷子夹苍蝇,我用刀将苍蝇一劈两片。如何?”
玄子欲拦时,被杨迷糊阻止。后者左手持刀,右手上的筷子一松,刀光一闪,苍蝇被拦腰切断。
青松从厨房拿来一双筷子和一个碗。'嗖嗖嗖',筷子伸出三次,三只苍蝇被夹,又被迅疾扣在碗下面。
杨迷糊一下子愣住了,这速度,这眼力超过自己许多。
玄子在一旁讪讪道:“杨子哥,屋里不是苍蝇不多,而是因为被青竹灭了七八成。”
杨迷糊没好气的道:“那你不早说?看我丢人,你很高兴?”
玄子小声嘀咕道:“这不怪我。刚才明明是你拦住我,不让我说的……”
杨迷糊听而不闻,又挣面子道:“青竹,刚才有几只苍蝇被夹断了腿?”
见青竹摇头,杨迷糊一喜,正欲说话,青竹却道:“我刚才夹的是翅膀,没伤到腿。”
他边说边将碗打开一条缝隙,一只苍蝇飞出,他一伸筷子,夹住苍蝇翅膀。
他数了数,“六条腿。”
另外两只也如法炮制,但有一只苍蝇只有五条腿。
他懊恼道:“是我学艺不精,我打算继续做一年的饭,来警戒自己。”
这毛头小子,对自己要求挺严格的。
杨迷糊一叹,又一笑,“也没必要苛责自己。你耍耍刀给我看看。”
青竹却拿出一块布,“玄子哥,帮我蒙上眼睛。”
玄子对着杨迷糊做了个鬼脸,帮青竹蒙上布。
“杨子哥,若我一刀不能将苍蝇劈成两片,我就做一辈子饭,绝对不再提杀坏人的事。但我成了,你得答应我的要求,行不?”
杨迷糊下不来台,只好说行。
只见青竹双手自然下垂,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两只耳朵微微扇动。
凭杨迷糊的眼力和听力,只见一只苍蝇正嗡嗡朝青竹飞来。
刀光一闪,苍蝇分成两片,坠落在地,连腿也没伤到。
杨迷糊一愣之后,突然高声叫好。
青竹扯下布条,又恢复了他人畜无害的表情。
“青竹,你的感知与反应超出我的想象。行,我答应了。但你只能跟着我,可以吗?”
没想到,青竹却摇头,“你一天到晚不在外面,我很少能接触到你,还是没事干,而且不自由。”
玄子喝斥道:“青竹,别胡说。你跟着杨子哥,可学会打枪,他的枪法可好了。”
青竹听而不闻,“我打枪不行,只适合近距离伤人。”
杨迷糊看向玄子,后者苦笑道:“教过他打枪,确实不咋地。”
“青竹,你视力好,听力也好,为何打不好枪?这不符合常理啊!”
说着,杨迷糊福至心灵,“枪法好,才能更好的杀敌保命。刀法好,应敌防身行,但危险过大。这样,你跟我学打枪,什么时候十发九中,我就让你参加行动,甚至是单独行动。若不答应,此事作罢!”
青竹倔驴似的,“我不喜欢枪,枪也不听我的使唤。再说,我觉得杨子哥说的也不全对。在我手里,刀比枪快,枪有声,刀无声,能杀人于无形。我能听风辨声,要不这样,你开枪,我出刀,看我能不能劈中子弹?”
这一次,连玄子听得都站起身,圆瞪双眼,“青竹,你胡闹!这是能开玩笑的吗?你不要命了?”
青竹愣了一下,又点头道:“玄子哥说的对。那好,杨子哥,你开枪打我两边,看我能不能劈中子弹?这样总行了吧?”
杨迷糊算彻底的领教了青竹的倔犟和决心,“这个不用试了。以身试险,一味逞强,是不对的。青竹,你先得惜命,才能有命,杀更多的坏人,这个道理应该能理解吧?”
“能!但我想跟着栓子,至少是玄子,而不是杨子哥你。”
杨迷糊似笑非笑,“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玄子朝青竹使眼色,但青竹视若不见,居然点点头,“是。杨子哥你喜狐疑,做事不干脆,跟着你干不痛快。玄子哥,你别瞪眼,你和栓子哥不也是这么说杨子哥的吗?”
玄子脸上顿时青红不定,杨迷糊面无表情,示意青竹继续说。
“话虽难听些,但我认为是对的。我并不是说杨子哥是错的,你考虑的事情太多。这犹如做菜,咸不得淡不得,火大不得小不得,入味还得有形,要色香味俱全。但我个性偏执,只想做杀手,做像栓子那样的,而不是像杨子哥这样的。我说明白了吗?要不我再说说?”
闻言,杨迷糊纵声大笑,半晌才敛起笑,“精辟,有见识!那行,以后你就跟着栓子,先练练胆气。”
青竹立马人畜无害,笑嘻嘻的,“谢谢杨子哥。其实,有些话是我姐教我的,我自己想不出这些。我姐说,谁越顶撞你,你就越高看谁,没想到是真的。”
杨迷糊一阵无语,看着收拾碗筷进厨房的青竹,问玄子:“我是这样的吗?”
玄子挠挠头,“我是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呢?这个该死的栓子,见机溜的倒快!”
杨迷糊一下子回过味来。有些话是栓子教的,用刀劈子弹可能也是栓子教的,别人可想不出这种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