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猫叫传来,杨迷糊松了一口气。既然栓子已经发现异常,他必定能处理好这些人。
杨迷糊从屋顶溜下来,找了一个电话亭,拨通枝子的电话,但没人接听。
他心里一凛,立刻扔掉话筒,冲出电话亭,朝枝子糕点店飞奔。
他一边跑,一边朝某个地方打了几个手势。
当他接近糕点店约五十米时,他的左耳根不停抽搐,仔细聆听着店铺内外的任何动静。
然而,周围一片安静,店铺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难道来晚了?杨迷糊紧紧贴着店铺外的墙壁,紧张的思忖。
如果枝子真出事,刚才那几个人影为何悄悄靠近呢?除非不是同一拨人!
往好处想,枝子八成还在店铺里。不然,对方也不会派人靠近。
可对方是怎么进入店铺,而不被自己和栓子发现的呢?
有人施展了邪术?九菊一派卷土重来?
杨迷糊狠狠咬了咬舌尖,顿时一股刺痛传遍全身,让他瞬间清醒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次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这一次,他清晰的听见店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仿佛有人正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特么的,刚才是幻觉?
杨迷糊心中暗自嘀咕。他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又咬咬舌尖,试图摆脱那股眩幻感。
然后,他小心翼翼站起身,紧握手枪,支起店铺后厨的窗户,悄默声钻了进去。
果然,一个黑衣人正蹑手蹑脚的在搜索箱柜。
杨迷糊掏出军用匕首,悄无声息的靠近。
他突然一个灵动,一把捂住黑衣人的嘴巴,匕首猛地一摸脖子,又一把插进对方的心脏。
黑衣人瞬间的挣扎,脚踢中了一个柜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卧房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小声点!”
杨迷糊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声音,是那个枝子所谓姐姐的声音!
她不是眉心中弹了吗?
怎么会没死?
难道说……
杨迷糊心里一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慢慢放下黑衣人,拔出匕首,然后轻手轻脚朝卧房摸去。
靠近卧房门后,杨迷糊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那个女声:“什么事?!”
杨迷糊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
杨迷糊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
然而,就在这时,似乎一股电流瞬间传来,他的手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瞬间变得麻木。
对方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
杨迷糊右手的匕首跟进,直接捅向对方的心窝。
对方向后倒去,杨迷糊一把揽住对方的背,慢慢放在地上。对方的脸色变幻了几下,竟然变成了和枝子一模一样的面容。
“你怎么没死?”杨迷糊虽有心理准备,但仍震惊不已。
同时,他朝床铺扫了一眼,枝子正静静的躺在床上,沉沉睡着,但呼吸均匀,不像有事。
他松了口气,冷声道:“我这匕首一拔出,你会流血而死的。说吧,又是为了钱?”
枝子的姐姐惨然一笑,“有人劝我别招惹你,但我不信邪,终落得个香消玉殒,可怜可悲呀……”
此时,栓子已窜了进来,见到人也大吃一惊:
“这女的不是死了吗?我亲自埋的,难道是诈尸?”
此时,枝子的姐姐口中已溢出鲜血,汩汩冒着血泡,想说话,但口已不能言。
她指了指枝子,又指了指自己,长出一口气,头一歪,死了。
栓子和杨迷糊见状,面面相觑,这女人最后什么意思?
杨迷糊站起身,忽然一个激灵,因为他瞅见,枝子的姐姐左胳膊上,有一个菊花纹身,七瓣的!
他急忙俯下身,用手搓了搓那纹身,纹身毫无变化,他一声惊呼:“栓子,你看这菊花是不是七瓣的?”
他立马拔出手枪,对准了床上的枝子,低声喝道:“栓子,过去看看,她左手臂上的菊花是几瓣的?”
栓子有些怔忡,旋即醒过神,一个箭步跨过去,捋起枝子的衣袖。
八瓣!
杨迷糊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怎么啦,杨子哥?”栓子惊诧莫名。
杨迷糊又一骨碌爬了起来,一声低吼:“死的是枝子!啊--!死的是枝子,是我杀了她!我要杀了你!”
栓子眼疾手快,一把拨开他的手,'砰'的一声,子弹钻进墙壁,溅起一阵碎屑。
栓子大叫:“杨子哥,冷静!这太诡异,我们要寻脏老头确认。再说,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能仅靠纹身甄别!你看她,这种时候也能沉睡,不大可能不是枝子姐!”
栓子的一连串解说,让杨迷糊清醒了不少,但仍喃喃自语:“为何是八瓣?八瓣!”
栓子冷冷道:“杨子哥,你守在这,我去寻紫鸢来甄别,她熟悉枝子。你千万别乱来呀!”
见杨迷糊怔怔点点头,栓子窜了出去。
栓子一出门,两声'汪汪',狗子窜了过来。
“狗子,快去看着杨子哥!他怀疑他杀了枝子姐,我去寻紫鸢。”
栓子又朝不远处打了个手势,一道人影冒出,栓子冷声吩咐道:
“派人层层守护糕点店,生人勿近,否则杀无赦!”
“如果是宪兵和警察呢?”人影道。
栓子想也没想,只咬牙蹦出三个字:“杀无赦!”
人影消失。
不一会儿,不断有人影朝糕点店靠近,栓子这才离开。
狗子走进枝子卧房,见杨迷糊仍有些愣神,“杨子哥,你先出去定定神,好好理顺一下思绪,我在这守着。”
杨迷糊指了指地上的人,“狗子,我没事。你弄点水,帮忙拾掇拾掇。”
狗子出去,杨迷糊定定看着床上的人,忽然懊恼的揪揪头发。
特么的,声音不对!地上那女人的声音,当时虽然有些含糊,但肯定不是枝子的声音。
杨迷糊急不可耐的俯身,拍拍床上人的脸颊,又捏住她的鼻子不放手。
床上的人忽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又忽地一惊坐起。
“弘田君,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枝子的声音,虽然有些干涩,但错不了,杨迷糊长吁一口气。
“不记得了?”
杨迷糊笑着挡住枝子的视线,指指她的左手臂,“你这纹身怎么变成八瓣的了?”
“啊?”枝子一愣,下意识使劲揉搓,“奇怪?怎么会这样子?”
“枝子,你还记得,今天我走前,你跟我说了什么?”杨迷糊扳住她的肩膀。
“保重再会、好好活着呀!咋地了?怎么有股血腥味?”枝子四下张望。
杨迷糊闪开身,指指床下,“枝子,你看看此人是谁?”
枝子扫了一眼,迅速下床,蹲了下来,一声惊呼:“我姐?她不是死了吗?”
“枝子,她左手臂上的纹身,却是七瓣菊花,你不觉得蹊跷吗?”杨迷糊沉声道。
枝子盯着纹身几息,抬起头,惊魂未定的问道:“你是说,我不是枝子,她才是枝子?”
杨迷糊点头又摇头,一脸苦笑,“我得问你几个,只有你我知道的事!你想好了再回答,这很重要。”
定神片刻,枝子道:“你问。”
“鸢子最在乎什么?”
枝子愣了下,“长个子?”
“谁最不怕我?”
“鸢子。”
“紫鸢曾经最害臊的事是什么?
“尿床。弘田君,你怎么老问鸢子的事?”枝子奇道。
“因为你若是你姐姐,必定不会把鸢子的事,问得这么清楚。最后一个问题,曲一是谁?”
“老帮菜馆的老板。这人,紫鸢也见过。”
“你真的是枝子!我还以为我杀错了人。”杨迷糊终于没忍住,蹦了起来。
枝子却反问:“可这八瓣菊花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