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舟山渔船,就是鸟头的,但是不是鹅头,俺可不清楚。怎么了?”胖子脸上满是疑惑。
杨迷糊兴奋极了,差点跳起来,急促道:
“有就好。
这样,胖子,你现在立刻马上前往,谭老二待过的那家花店,翻箱倒柜,找到一个带有鸟头的木船模型。
动作快点!不过记住,不要表现出过于急切,以为奇货可居。只说这是谭老二的遗物,要找回来。”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你总得说说是咋回事,好让我心里有数吧?”
“谭老二暗藏的秘密,可能跟木船有关。愣什么神,快去!”
杨迷糊喝斥一声,又道:“紫鸢,你跟我一起,再去找谭老二一趟。”
他边说,边拉着紫鸢往外走。
小桃在背后喊了一声:“先别急,保持冷静,小心黄雀在后,前功尽弃。”
杨迷糊放缓脚步,对胖子喝道:“胖子,听到了吗?保持冷静!”
胖子不禁翻了个大白眼,虽然眼睛并不大。
杨迷糊和紫鸢再次来访,令谭老二有些惊讶不定,眼神透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了,孩子?”谭老二关切的问。
杨迷糊强压住兴奋,语气尽量平静,但直接往猜测上引:
“舅舅,你见没见过一种木船?船头是鹅头的形状,船模型或工艺品都行。”
谭老二愣怔住,半晌没言语。他似乎在努力回忆某种记忆,又好像在刻意躲避这个话题。
杨迷糊按捺住心焦,向紫鸢示意不要开口催促。
谭老二开始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且含糊不清,偶尔敲敲自己的脑袋壳。
他原地踱步,脚步凌乱,时而在原地打转,时而快走几步,时而停住陷入沉思。
“好像见过,好像没见过,在哪里?泅鹅?啊,什么鬼!荒谬,爱东特漏!荆棘,牛不吃的……在哪儿呢?假的假的,骗人骗人……”
谭老二的话充满混乱与矛盾,但他口中冒出的'泅鹅'和'荆棘',令杨迷糊和紫鸢惊愕住,里面定大有文章,有戏有戏!
忽地,谭老二双手抱头,'啪'的一声,像个失去控制的人偶,直挺挺倒在地上,嘴里吐出白沫,身体不停抽搐。
杨迷糊一个箭步上前,抱起谭老二的上身,侧头急问紫鸢:“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紫鸢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急忙从褡裢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急切道:
“捏住他的下颌,让他紧咬的牙关松开,动作快点!用点力!”
杨迷糊依言而行,谭老二的嘴巴终于张开。
紫鸢将瓶中的汁液,倒入谭老二的口中,但谭老二似乎无法吞咽,汁液在他口中咕哝咕哝,打着泡泡。
“二哥,快松手,侧歪头,别被呛死了。”
紫鸢边喊,边用力拍开杨迷糊的手,将谭老二的头掰向一侧。
谭老二的口中,瞬即流出许多的汁液和白沫,牙关也不再紧咬。
“不要抱着,放平放平,快!”紫鸢再次提醒。
杨迷糊小心翼翼将谭老二放在地上。
紫鸢掏出一包银针,迅速脱掉谭老头左边的鞋子,一根银针刺入其后脚跟,又轻轻捻动,随后拔出。
她擦去脸上的细汗,长出一口气:“还好,差点弄反顺序,学艺不精,真要人命!不过现在没事了,再等几分钟就好。”
至此,杨迷糊才有机会问:“他究竟怎么了?”
紫鸢眉头轻蹙,“应该是意识受到强烈的刺激,也许以前有过癫痫发作的病史。这次我们虽赌对了,但问得太急!”
没过多久,谭老二的身体不再抽搐,紫鸢拿出一个小瓶子,喂了他几口汁液,“抱他回宿舍吧。”
小桃倒上心,特意给谭老二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房间。谭老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杨迷糊却坐立不安,仿佛有只猫爪在挠心。
紫鸢乜了他一眼,“二哥,你怎么跟个‘得螺’似的,坐不住啊。要是真觉得无聊,不如出去外面守着,说不定还有人在窥视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白少安!这可是个危险人物!
他不会再对谭老二造成威胁,若施一山只是随口说说,甚至有意放纵呢?
从阴暗的心理角度讲,施一山怎会放心,把一个随时可能清醒过来的谭老二,留在南京?
杨迷糊急匆匆走出门,在花店四处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警惕的观察着每个角落,试图发现有没有人在暗中窥视或潜伏。
他时而蹲下身,检查一下花盆后面;时而抬头望望屋顶,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
趁人没注意,杨迷糊爬上一棵树。他坐在树杈上,静静打量着四周,特别是镜片的反光,以及街面上的行人。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不敢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虽然面目不像,但看身形步伐,他一眼认出,那是化了装的白少安!
只见白少安一袭灰色长袍,头戴礼帽,嘴留胡须,眼带墨镜。
白少安正从对面的一个酒肆走出,左右张望一下,打了个手势,径直朝花店走来。
以白少安之能,他定然知道自己在此,想与自己硬碰硬?还是急不可耐,狗急跳墙,不得不为?
杨迷糊'咕咕'叫了三声,紫鸢窜到树下,抬头狐疑的望着他。
“紫鸢,白少安和他的手下来了,人数不明。他明知咱俩在,却敢明着来,有些蹊跷。
你上房顶,我去迎他。我一摸鼻子,你就开枪,不得手软。”
杨迷糊压低声音,边说边溜下树。
“二哥,是不是太危险了?”紫鸢有些担心。
杨迷糊拍拍紫鸢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占据主动,白少安不敢的。再说,胖子在那边没有收获,肯定会来这边。”
杨迷糊站在花店大门里侧,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来人:
“白先生,今日是什么风,将你吹到这儿来了?”
白少安微微一笑,抱拳行礼,“在下白少安,久闻杨兄大名,今日特来拜会,还望杨兄不吝赐教。另外,上两次杨兄救命又饶命,在此多谢了。”
杨迷糊随意拱拱手,“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不知白先生此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没承想,白少安直言不讳:“我来看看谭老二,望杨兄行个方便。刚才远看,他似乎病了,不知现在怎样?”
杨迷糊挑挑眉,“哦?这么说来,白先生对谭老二很关心呐!请问,白先生以什么身份探望?”
白少安沉默片刻,“我和他同属一类人,这个身份可够?”
杨迷糊冷笑一声,“白先生,你这话太含糊,听不太懂。”
白少安呵呵一笑,“杨兄,何必明知故问?我只想进去看他一眼,绝不多做停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