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她娘倒没什么正事,就是抱怨脏老头除了痴迷邪门歪术,一点正事不做,连扫把倒了,也不会扶一下。
说是无聊得紧,能不能让杨迷糊替紫鸢找个对象,生个孩子,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见杨迷糊推三阻四,不大上心,她又说,能不能在上海开个字画店,满足一下年轻时爱好。
为打发走紫鸢她娘,杨迷糊立马答应出钱出人,但紫鸢她娘说,钱和人,她倒不缺,只缺字画,弄得杨迷糊无语问苍天。
正不可抽身间,紫鸢好巧不巧的窜了回来。
杨迷糊一把拽住她,当着她娘的面,说在所有兄弟中,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
紫鸢她娘顿时来了劲,抓住紫鸢,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番,嫁人的好处。
杨迷糊趁机开溜,但又立马折回。
因为他突然想起,两份名单中的字迹虽然工整,但有些字迹,似乎有着微妙的差别。
紫鸢她娘不是懂字画,会识破笔迹吗?她若万一其中可以发挥一点作用,岂不美哉?况且,她正闲得慌。
唯一的难点,是方筱雅会不会同意,紫鸢她娘参与其中。
杨迷糊决定先斩后奏,先跟紫鸢她娘讲讲名单的首尾始末。
反正已走进死胡同,能抓的人跑不掉,找不到的人反正也寻不着。
杨迷糊一把推开早已烦躁不安的紫鸢,讨好的笑道:
“舅妈,有个事,请教一下。同一个人工工整整抄录的文字,为何同样的笔划,有细微的差别?”
紫鸢她娘立马来了兴致:
“那要看情形。一,故意为之,但必定比较生涩;二,此人会写多种字体,无意间流露出来;三,有一种游戏,叫'字如其人',根据书写习惯,看一个人的性格和命运,书写人会……”
杨迷糊心念一动,忍不住插话:“能不能看出人的行为习惯?”
“这个有些难,不是说了吗,这仅仅是游戏,闹着玩的。”紫鸢她娘撇撇嘴。
杨迷糊有些失望,但紫鸢她娘却话锋一转:
“但有一种拼字游戏,书写人在一张纸上,写满字。
但有些字的笔划,故意不是本人的笔迹,另一个人要从中找出要,并拼凑成一个字或几个字。
但前提是,要求字迹不可潦草。
这个游戏很难,但考验眼力。嗐,好多年没玩过了。”
杨迷糊不大信,看向好奇未走的紫鸢,后者连连点头说:
“这是真的。我不是说过,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年轻时,就用这个和人,消磨时光。
不信?我小时候,我写娘猜,每次她都能猜出。但我不行,娘的故意留笔,太难猜了。”
杨迷糊心中大喜过望,但面上毫不带出,“那万一有人使诈呢?”
紫鸢她娘琼鼻一皱,“拼字游戏,原本考验的是眼力,不是心机。再说,一旦别人拼不出,书写人必须给予解说,众人公评认可才行。”
杨迷糊暗自咋舌,这也玩得太高贵典雅了。不过细想想,紫鸢她娘可是千金小姐出身,附庸风雅,凭此消磨时光,倒也说得过去。
死马权当活马医!万一成了呢?
杨迷糊连忙赶过紫鸢,轻声细语的将两份名单中的蹊跷,絮絮叨叨说了一遍。
紫鸢她娘顿时兴奋得不行不行,杨迷糊却故作为难道:“恐怕施先生和方筱雅不会同意,这可是绝密!”
紫鸢她娘挥挥手,一脸的不屑一顾:
“施一山年轻时,穷得叮当响,要不是我时不时接济,方筱雅他都养不活。这点小事,我掺和一下,他敢不答应?”
这个八卦,听得杨迷糊兴趣盎然,也彻底放下心来。
紫鸢她娘正在兴头上,豪迈的说:“此事我来出面解决,不让你左右为难。”
说完,她也不跟紫鸢打招呼,兴冲冲的走了。
紫鸢凑了过来,向杨迷糊伸出大拇指,“你说了什么,让我娘拔腿就走?她差点把我烦死了。”
杨迷糊清清嗓子,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紫鸢呀,可怜天下父母心!舅妈为了你嫁个好人家,可是操碎了心……”
“停停停!你俩刚才嘀嘀咕咕的,就是在说我嫁人的事?”紫鸢连忙打断。
杨迷糊憋住笑,反问:“你以为呢?”
紫鸢顿时急了,“二哥,是不是你出了啥馊主意,我娘才兴高采烈的走的?”
杨迷糊认真的点点头,“是啊,长兄如父,我替你操操心,不是应该的吗?你拿什么谢我?”
“谢你个……鬼!”紫鸢差点爆粗口,“我可不想嫁人,要嫁你嫁,再说我还没长全奂!你看,胸小个矮,没人喜欢的……”
说到后来,紫鸢的语气带了几许哀求。这也侧面说明,紫鸢有多怕她娘!
杨迷糊到最后,倒有些可怜起紫鸢,便道:“要不我跟舅妈说说,嫁人暂缓?但事先说好,一年后必须嫁人!不然我也说不动舅妈。”
见她还想讨价还价,杨迷糊冷下脸来,说:“那我就不管了!”
紫鸢顿时妥协,“说好了,一年以后才谈这事。否则,哼,本姑娘逃婚!”
杨迷糊戏谑道:“那敢情好,天有多远,你滚多远。”
此话气得紫鸢不行不行的,二人不欢而散。
——
第三天,杨迷糊听到了好消息,说紫鸢她娘拼出了八个字,径方筱雅推导、重组出三个名字。
而且正是那消失不见的三名日本间谍。确切的讲,并不是人消失,而是名字又变了。
但美中不足的是,方筱雅总觉得还少一个人,但又无迹可寻。
传消息的正是紫鸢她娘,见她与杨迷糊在卧房嘀嘀咕咕,紫鸢紧张得不行。
直到紫鸢她娘离开,紫鸢才从屋顶溜了下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跟我娘说好了没有?”
杨迷糊阴沉着脸,半晌不语。
紫鸢急了,杨迷糊才叹了口气:“不知你娘是咋想的,她把期限定为两年。我的个天,我何时才能脱离苦海?”
紫鸢立马附和,“就是嘛,我娘净不干好事……不对,两年?这不是好事吗?”
杨迷糊苦着脸,“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就未必咯!我咋这么命苦呢,我的个天!”
紫鸢蹦了起来,手指着他的鼻子,“二哥,你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听不懂?笨!”
话音未落,杨迷糊立马开溜,身后传来紫鸢咯咯的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