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见到沈钰书写的字时,神情异常激动,他紧紧捏着旁边孙默风的胳膊用力摇晃。
“你看,你看,沈钰的字又有进步了,比上次所写的还要出色。这笔画,这结构,简直妙不可言!”
“的确不愧是沈钰,这字迹着实精妙。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功力,当真令人惊叹!”林岩望着沈钰的作品,心中不禁油然而生钦佩之情。
“好字,真的是好字,与他们所写相较,根本不落下风。你瞧这布局,疏密有致,恰到好处,真是天赋异禀。”时迹白紧接着说道。
“可不,我看这字呀,比那成名已久的大家也不遑多让!”旁边有人附和道。
“就是,就是,这孩子未来不可限量!”另一个人也激动地说。
不远处闻到此言的学子们纷纷心生好奇,他们迈着匆匆的步伐朝沈钰走了过来。
当看到他所书写的《论语》,以及上面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时,一时竟愣在原地。
过了片刻,大家立刻如沸水般沸腾起来。
“这竟是他所写的字?”
“他年岁几何?看上去八九岁的模样差不多吧?”
“好字,这字写得实在是太好了!这运笔的技巧,这字里行间透出的韵味,哪像是个孩子能写出来的!”
“我练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小娃娃,惭愧,惭愧!”
在这一阵阵如潮的喝彩与鼓掌之中,季若瑾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走了过来。
他着实好奇,一个八九岁的小少年究竟能写出怎样的好字。
然而这一看之后,他竟久久不能回神。
怪不得先生总是劝诫他切勿骄傲自满,要深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这个小少年的字与他相比不相上下,甚至也许还更胜一筹。
沈钰终于写完放下笔,抬眸间,才惊觉自己身边已然围满了人。
“小公子,不知你是出自哪个书院?”一个身着儒雅长衫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其声音温和,眼神中满含着好奇与殷切的期待。
“你今年多大了?又是从几岁开始练字的?不知你是否有意愿到县学就读?”
站在儒雅男子身旁那位与其年岁相差无几的男子紧接着急切地出声询问,目光中炽热的光芒闪烁。
“豁,竟然是明贤书院的李山长和县学的赵教谕!”人群中不知谁率先惊讶地喊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真的是他们!”
此声一出,周围的学子们瞬间炸开了锅,个个神情激动,兴奋地交头接耳,目光纷纷聚焦在沈钰和两位德高望重的先生身上。
沈钰不卑不亢,神色从容淡定,朝两人恭敬地颔首行礼,“承蒙两位先生的厚爱,在下是盘石镇崔氏私塾的学生沈钰。”
“盘石镇?可是崔未门下的学生?”赵教谕目光炯炯,追问道。
沈钰微微颔首,郑重应道:“正是。”
“赵教谕,李山长好,我们都是崔先生私塾的学生。”林岩此时赶忙向前一步,伸手指了指时迹白他们。
时迹白、陈寂等人闻此,丝毫不敢有所怠慢,迅速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朝赵教谕和李山长行了个标准的文人礼。
赵教谕面带微笑,朝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流转之间,最后定格在季若瑾身上,随即朝他招了招手,季若瑾不慌不忙,稳步走了过来。
“教谕。”季若瑾先朝赵教谕拱手行礼,而后转身,“李山长。”又朝李山长同样恭敬地问了好。
“季若瑾,经历此番,如今你可深知什么叫人外有人了?”赵教谕神情严肃,语气郑重而深沉地问道。
季若瑾坦然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沈钰,眼中满是真诚与钦佩。
“沈公子的字,龙飞凤舞、刚柔并济,每一笔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和独特的韵味,实在是精妙至极,远胜于我。”
“季公子过奖了,你的字笔精墨妙、入木三分,已臻化境,我的字与之相比,仍显稚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沈钰谦逊地回应道,神色间毫无骄矜之色。
“让崔未那老小子抢先觅得了一个如此出类拔萃的好苗子。”李山长眉头微皱,痛心疾首地感慨道。
在这次书法比赛的最后评选阶段,现场的学子和请来的几位老先生负责选出前三名。
对于第一名到底是沈钰还是季若瑾,大家纠结了很长时间。
有人觉得季若瑾的字写得更好,笔锋有力,神韵十足。
也有人认为沈钰的字更出色,结构规整,笔法精妙。
一时间,双方争得不可开交。
可沈钰和季若瑾这两个当事人倒没那么紧张,他们自顾自地小声交流着。
季若瑾觉得沈钰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做事很有条理。
季若瑾和他聊了一会儿,就特别想把他当成知己好友。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李山长出来说话了。
“并列第一也不是不行,他俩的字都很好,如果实在决定不了,那就并列第一吧。”
李山长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纷纷表示同意。
这时候,陈寂悄悄跟时迹白他们嘟囔,“第一名争来争去的,结果倒让第三名升成了第二名,成了大赢家。”
最后,沈钰和季若瑾一起获得了第一名,第三名变成了第二名,大家又重新选了第三名。
这场书法比赛这才结束。
沈钰这次的奖励是一块品质上佳的砚台以及一支做工精良的狼毫毛笔。
“沈钰,来,我们往里边走走,林岩与孙默风已经先行一步过去了。”时迹白伸手揽住刚刚从台上走下来的沈钰说道。
沈钰微微颔首,应道:“好。”
紧接着,他又朝着被数位学子围绕其中正在交谈的季若瑾轻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随他们一同离开。
“沈钰,你这次可算是扬了名,你可是和季若瑾并列第一。”
“你真的是太让人惊讶了,我是真没想到你的字进步得如此神速。”
“如果我叔叔知道,肯定比我还激动还高兴,等这次回去,我肯定得告诉他。”
路上,陈寂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神情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