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无奈的看了一眼戏很假的几人,然后开口:“凡晴好福气啊,还不快给姐妹们沾沾喜气,要我说,先把你这钗子送给我。”
说着,曲嫣笑盈盈的就将魏凡晴头上的钗子取了下来。
魏凡晴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头上被簪进去了一个新的钗子,有流苏,垂在耳边。
她呆呆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钗子,然后环顾四周。
她这才发现,好像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钗子,缀着细细的流苏,做工很精致。
秦函茗解释道:“这是曲嫣说的,我们虽说从前闺中时大多都不认识,可如今也算是密友了,每人一个一模一样的钗子,就是‘闺蜜钗’,是新年礼物呢。”
魏凡晴一下子红了眼眶,连忙低下眸子掩饰自己的泪花,笑着开口:“多谢,多谢华妃…”
“还叫我华妃?这是不想让我沾喜气了?”
“曲…曲嫣。”
曲嫣应了一声,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魏凡晴语气里的哭腔,也好像没看见魏凡晴含着泪水的眼睛一样。
柳鸢在旁开口:“如今你吃到了钱币饺子,可要给迎冬一番赏赐才是。”
魏凡晴连忙应道:“是该赏呢,本…我今日来没准备别的什么,这镯子便赠与你。”
说着,魏凡晴摘下自己的镯子,递给迎冬。
迎冬没有推辞,双手接过,镯子上还有温和的温度,她躬身行了一礼。
“奴婢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好了好了,迎冬如今也是有福气的喽,本宫也得沾沾福气,魏凡晴,今夜若是不让你的奴才送点礼物给本宫,本宫可不跟你再交好了。”柳鸢睥着眸子,神情倨傲。
魏凡晴连忙点了点头。
“送,今夜便给诸位姐妹一人一份。”
柳鸢哼了一声:“原来不是本宫独有的啊,早知如此,本宫就不要你那赏赐了。”
魏凡晴呆了一下,颇有些不知怎么说的趋势。
曲嫣解围:“别理她,她就那样,不嘴硬一下心里不舒坦。”
柳鸢怒目圆瞪:“曲嫣!”
范祺连忙顺毛:“老婆不气,吃饺子吃饺子。”
气氛很融洽,大家都继续吃了起来,有说有笑。
吃完后,兰美人叫了几个去打叶子牌,曲嫣则跟苏玉梓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雪很厚,宫女们扫出来了一条宽宽的路,但是一会儿就又铺上了一层雪。
二人来到先前种了花的地方,因为苏玉梓说自己一定要亲力亲为的种,所以也没有宫女来清理雪,此时发芽不多的花枝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若是不扒开雪,几乎看不见。
苏玉梓蹲下,拨开雪花,露出冻死的枝叶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
曲嫣笑着将汤婆子塞进苏玉梓的手心。
“开春再种不就好啦?今年冬天雪太多了。”
苏玉梓轻轻站了起来,微微仰头,环顾四周。
雪舞的飞快,在灯笼的照映下轨迹更加清晰。
“嫣儿,正月初三了。”
曲嫣嗯了一声。
“这么大的雪已经下了七日了。”
曲嫣抬眸,险些被飞雪迷了眼。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曲嫣轻轻牵住了苏玉梓的手。
“嫣儿,与坷岳的战争结束不久,就算派发赈灾粮恐怕也有一半都进了官员的口袋里。苏家不能从文只能从武,该如何?
父亲和一些官员已经递了折子,说雪绵延不断,恐有灾厄迹象,可皇上依旧迟迟不决,觉得国库空虚,只下了几天大雪,各地又没有预测出会有雪灾,钦天监更是说不日就会停。
可我…总觉得心慌。”
曲嫣拧眉,皇上登基第一个年,若是新年这个节骨眼出了灾厄,自然是有损名声,皇上恐怕是觉得,就是要赈灾,也得过了年才行。
那些说不会有灾厄的官员,究竟是真的觉得雪会停,还是想讨好皇上,实在未可知。
“姐姐,不如让苏家组成志愿军,去帮百姓扫雪砍树劈柴吧。茅草屋容易塌,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劳动力扫雪的。”
“志愿军?”
“是啊,许多将士不是回去过年了吗?若是有什么特殊的传递信息的的方式,让他们在自己的家乡每日帮没有劳动力的乡亲们扫雪,也是一个手段。
还有那些没回去过年的,以及过些日子会回来的,都去帮忙,不仅是扫雪,还有庄稼地,若是能及时清理庄稼地的雪,开春也不会那么难种地了。”
苏玉梓拧着眉心想了想,点了点头。
谁说当兵的就一定要打仗了?
“也是一个办法,就是恐怕如此的话…苏家的名声就要压过皇上了。皇上恐怕不允。”
曲嫣拉着苏玉梓的手。
“姐姐,不如写信与父亲他们商议,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思量。”
苏玉梓嗯了一声,二人往屋子里面走去。
夜色浓郁了起来,兰美人输得叮当响,众人都喝的有几分醉意,个个都脸颊粉粉的。
安安嚷嚷着要堆雪人,容玥瑶便也要堆,秦函茗只好跟在后面。
三个人去了院子里,雯婷和碧夏去拿工具了,众人商量了一会儿,都乌泱泱出去堆雪人了。
秦函茗一家三口堆了一个,柳鸢和范祺,还有云青,来福堆一个。
兰美人,谨充媛,李如桦和大皇子堆一个,苏玉梓和曲嫣,魏凡晴堆一个。
不一会儿,地上就立起来第一个圆球,是范祺堆的。
范祺是东北人,这项技术自然娴熟。柳鸢喝的有些醉意,见状叉着腰得意洋洋的朝着其他人炫耀。
苏玉梓在一旁有样学样,很快也滚出来一个大雪球。
秦函茗也想滚一个出来,但是安安和容玥瑶抢地盘,雪弄得到处都是,一塌糊涂。
李如桦和大皇子笑着看兰美人又不小心把雪球拍碎了,谨充媛颇有些气急败坏,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众人头发上就落了雪,个个都白了头,在雪地里嬉戏。
柳鸢巴巴的看着范祺专注的给雪人捏脑袋,眼神迷离,明显是醉了。
范祺抬眸看了一眼柳鸢,伸手抚去她肩膀上的雪,又摸了摸柳鸢的头。
范祺突然就想到一句话,也低声说了出来。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嗯?你说,啥?”
柳鸢呆呆的眯着眼睛,疑惑的问。
范祺压着声音靠近柳鸢,轻声开口:“我说,我想和你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