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之将一块腰牌扔给石强,目光冷厉,“拿着我的腰牌,去太守府,把王启志请来。旬州的县令办不了这件事,那就让太守亲自来解决。”
石强接过腰牌,毫不犹豫地答应一声,迅速离开县衙,朝太守府飞奔而去。
张震站在一旁,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他没想到顾砚之竟然会直接让人请太守来,心中顿时慌了神。
若王启志来了,自己在案子上毫无作为的事一旦暴露,只怕官职不保。
他站在那里,手心满是冷汗,脸色愈发难看。
顾砚之冷冷看着张震一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张大人,既然你无所作为,那我就等着太守大人来了再谈论这案子。
若你觉得不必费心调查,我不介意向京城递个折子,告诉他们这旬州的县令是如何处事的。”
张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知道跪着求饶。
顾砚之实在是厌烦,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石磊:“立即去查张震这些年经手的案子,特别是近期的,从最近几个月开始,看看有没有不合理的冤假错案,我不相信他平日里就是个好官。”
石磊闻言,立刻明白了顾砚之的意图,抱拳应道:“世子放心,我这就去查。”
就在此时,张震突然走上前,面带为难之色,急忙开口道:“世子,您要查过去的案子,这……恐怕不太方便。
月前县衙库房曾被大雨浸泡,许多案卷都被泡湿,已经损毁。现在我们正在誊抄,但因有新的案件堆积,抄写进展缓慢,所以许多案子暂时搁置了下来。”
顾砚之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库房被水泡了?案卷损毁?这话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身为县令,竟然如此轻视案卷的保管?这些事你打算一笔带过?”
张震听到顾砚之语气中的冷意,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连忙解释道:“世子息怒,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那场大雨来得突然,县衙库房屋顶漏雨,才导致卷宗被泡。我已经命人尽力挽救,但实在难以避免。”
顾砚之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甚,“真是巧合,偏偏在你查无进展的时候,案卷也毁了?张大人,这么说来,你既无能处理案件,也无力保存案卷,你当这个县令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震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顾砚之不再给他辩解的机会,厉声道:“石磊,带几个人到库房去找。我要亲眼看看那些被水泡了的卷宗到底是什么样子。”
石磊立即领命,带着几名随从匆匆离开大堂,直奔县衙的库房而去。
顾砚之还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没想到背后传来张震略显疯狂的声音。
“世子,等等!”
顾砚之停下脚步,冷冷地转过头,看到张震满脸阴沉地站在他身后,眼神中不再是之前的卑微与惧怕,而是一种潜藏的狠毒。
张震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世子,您身份尊贵,何必和我这样的小县令过不去?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银钱,我张震不缺,您想要多少,尽管开口。若是银钱不够,官场上什么美人也都能安排,绝对让您满意。”
顾砚之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见顾砚之没有动摇,张震的眼神逐渐变得狰狞起来,语气愈发阴冷,“世子,大家都是聪明人,犯不着把事情闹大。如果您执意要把我逼上绝路,那我张震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我倒下了,您也休想活着离开这县衙,今天就先让您去阎王殿报道!”
他猛然挥了挥手,站在县衙四周的捕快们立刻动作,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将顾砚之和他的随从团团围住。
那些捕快手持长刀,面色阴狠,早已被张震收买,愿意为他铤而走险。
张震冷笑着看着顾砚之,仿佛已经掌握了局面,他大声喝道:“顾世子,我劝您别多管闲事。你在这儿是外人,莫要逼我动手。我劝您最好乖乖合作,放弃抵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目光中带着狠辣的威胁,四周的捕快也纷纷上前一步,气氛顿时紧张到极点。
顾砚之身后的随从们立刻护在他身前,石磊的手已经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顾砚之看着张震的表演,反倒觉得有些好笑。
他眼中的嘲弄愈发明显,抬眼扫了一圈那些捕快,冷冷道:“张震,看来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张震眉头一跳,眼中的狠意加深,“世子,我劝您想清楚!再有身份也不能拿命来赌,您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我这儿的人数,别不识抬举!”
顾砚之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弄,“张震,看来你还没弄清楚情况。你真以为这些捕快能护得住你?石磊,动手吧。”
石磊立刻会意,他早已按捺不住,此刻猛然拔刀,带领随从迅速朝四周的捕快冲去。
顾砚之冷静地站在原地,眼中没有半分慌乱,连一丝戒备的动作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乱局,早已料到胜负已定。
张震和捕快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被石磊等人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原本以为能依仗人数压制顾砚之的捕快,根本没有料到顾砚之随从的身手如此凌厉。
顷刻之间,张震和他的手下便被全部制服,捆绑结实,关入了县衙的牢狱之中。
顾砚之站在县衙的书房里,面前摊着一叠厚重的卷宗。
他和石磊一同翻阅着这些案卷,逐一核查张震经手过的案件。
为了避免错漏,他们决定从最新的案件开始查起,毕竟那些案件时间短,人证物证都更容易找到,真相也更为清晰。
石磊翻阅着其中几本案卷,神情逐渐凝重,忍不住说道:“少爷,这些案件有不少看起来都很蹊跷。有的明明可以轻松结案,却被拖延了好几个月,甚至还有几起冤假错案,涉及到普通百姓,却被张震压下来了。”
顾砚之微微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一卷案宗上。
这卷案宗比其他卷宗要更厚一些,他随手翻开,赫然看到封面上写着几个熟悉的字:“林恒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