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虽然已经黑沉,但后院的灯光布置繁杂,目光所至之处皆能看得清晰。
只一眼,她身体便僵直。
桑然后腰的位置,明晃晃一个蝴蝶型的胎记,不大不小,和记忆中的丝毫没有偏差。
“等等!”她突然出声。
前面走着的四人莫名的转回身。
在陆鸿志心中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纵容着妻子,对于桑然一直都淡淡的。
直到这时,听到妻子的声音,他才猛然间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再看妻子有些泛红的眼圈,视线悄悄落到桑然后腰处。
看到时,连他都不免惊讶一瞬,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不过他行事向来谨慎,三两步又进入泳池,揽住妻子的肩膀,假意安慰,头却悄悄贴在她耳边,轻声哄着。
“先别声张,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还是要做一下亲子鉴定的。”
咸静程目光愣愣的落在桑然身上,眼中包的泪差点含不住。
她听到丈夫的话赶紧低下头,调整好情绪。
她慢慢推开丈夫,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才缓缓走出泳池到了桑然身边:“你这里有个东西,我帮你弄下来。”
桑然刚刚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此时听到她这么说才慢慢放心。
任由咸静程绕到自己身后帮她把身上的东西弄下来。
“好了。”咸静程柔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不送了。”
“老陆,送送他们。”
“好。”
直到将人送走,陆鸿志才推开卧室的门,咸静程已经洗漱好,此时半卧在床上,手上捧着一个相框。
她听到男人进来,抬起头,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陆鸿志走到床边坐了下去,他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嗓音,却含着不常见的温柔道:“你先别想那么多,我总觉得不会这么巧。”
他们的宝宝已经丢失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偏偏就这么遇上了,概率实在太低。
陆鸿志也很想念自己唯一的孩子,但在他心里,一直都认为陆宝宝凶多吉少。
咸静程摸着相框,声音有些哽咽:“老陆,你不知道,这是一种直觉,从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就觉得她很不一样。”
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跟宝宝朝夕相处了五年,血浓于水。
这次,她有强烈的预感。
她拿起床头柜用塑料密封袋装起的半截头发,递给陆鸿志:“你明天就去医院做一下亲子鉴定,我相信,她就是我们的宝宝。”
咸静程说着又低低的呜咽起来。
等她缓过劲,才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问道:“我看璟平那小子今天来找你应该是有事要说,他除了当年公司的事情找过你一次可就再也没求过你了。”
她有些好奇是什么事。
“哎!”陆鸿志轻叹一声,“这小子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遇到感情的事情就晕头转向的。”
咸静程更加好奇:“关于桑然的?”
“嗯,沈锦衫那小子不知道对人家媳妇干了什么,具体他也没跟我说,看样子气的不轻,找我一起对付沈长安。”
咸静程道:“那小子?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说不是,璟平直接拿了他公司百分之10.05的股份。”陆鸿志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收?”
“那你......怎么想的?要帮吗?”
陆鸿志看着妻子:“帮不了。”
他又瞟见妻子捧着的画框,态度稍稍放软了些:“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要是桑然真是我们的女儿,那就是豁了这条命也要出这口气的。”
只是具体还是不知道沈锦衫究竟做了什么。
其实裴璟平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听姚娅问过桑然的室友,说她那天被叫去了沈锦衫的房间。
一夜未归,结果第二天就生了一场大病,后面又被沈锦衫当众以不合理要求取消了桑然的比赛资格。
不过这种情况,他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但是始终不敢细问,怕桑然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他冷着一张脸开着车,一路顺通无阻的回到家,不等桑然说要哄桑柠睡觉,他直接把桑柠交给了阿姨。
随后拉着桑然进了电梯。
“你怎么了?”桑然试探性询问。
裴璟平原本背对着她,听到这话转过身,手掌拍在电梯的墙壁上,将桑然锁在其中。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他目光实在算不上柔和,颇有种算账的意思,连带着呼吸都加重几分。
桑然怯生生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电梯停靠,桑然瞟了一眼电梯门就想往外溜。
谁知下一秒被男人打横直接抱了起来,他大步流星带着桑然走出电梯,直接将桑然放到床上。
凶得很。
说他凶,手又护在桑然脑后,生怕没控制好力道碰到桑然。
他整个人就这么撑着床,虚虚压在桑然上方。
桑然有些害怕,但莫名又想笑,就这么看着他。
她不知死活的来了句:“对嘛,这才符合我对霸总的刻板印象,是该壁咚的。”
裴璟平表情一僵,差一点没绷住。
“哎!你干嘛?”
没等桑然嬉皮笑脸钻出去,男人直接抽身蹲了下去,抓住她的脚腕。
他伸手将桑然的鞋子脱掉,又去脱她的袜子,丝毫不顾及桑然的反抗。
脱完一只脚,眼睛在上面仔仔细细扫过一遍又去脱她另一只。
“你干嘛呀?”桑然声音带着愠怒。
裴璟平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许动。”
说完,又利落的脱掉桑然的袜子查看起来。
桑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这人今晚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注意到她脚上的伤了。
他在担心她?
想到这,桑然唇角勾起,任他看完才笑嘻嘻道:“哎呀,已经好啦,不是什么大伤,擦了点药就好了。”
裴璟平听完才松开钳住她脚腕的手。
他冷着脸坐到一边,也不说话,就这么背对着桑然。
桑然撇撇嘴,眼睛一转,又将脚伸到他腿上。
“干嘛?”男人声音藏着怨气,像一只委屈的金毛,依旧倔强的不肯回头。
室内灯光昏暗,只有客厅透进来的灯光,没人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根。
桑然白嫩的脚在他腿上肆无忌惮的敲击着:“你把我抓疼了。”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音调中的娇嗔。
裴璟平默不作声的又轻轻抓起桑然的脚腕,揉了起来,故作冷淡道:“这样有没有好点?”
“没有。”
“那我去给你拿药。”他说完,就想要站起身。
桑然眼疾手快,直接利落的坐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劲瘦的腰肢,头贴到他的后背上。
男人身子一顿。
桑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示弱,她语气中满是眷恋,柔柔道:
“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