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玥死死捏着拳,只见萧煌双目紧闭垂着头,半点动静也没有。
梁国众人见萧煌被劫,纷纷停手跳出圈外,不敢撤动。
灰瞳男子盯着黎清玥,眼底现出几分忌惮。
这女子竟完全不惧族内数十高手的合击剑气!
而且,他根本没看懂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直觉拖下去可能会夜长梦多,果断一挥手:
“撤!”
一声令下,手执铁链的十几人齐齐跃向高空,朝宫外退去!
紧随其后的是那八人抬着的黑色铁笼。
与此同时,跟梁国众人缠斗的白袍人纷纷停手,整齐划一地拦在去路上,一百几十号人合力挥剑,剑气铺天盖地横扫向梁国众人!
黎清玥首当其冲,又是一声巨响,力场盾替她拦住了这一击,但剑气范围太广,她却顾不上别人。
好在燕霄、京墨还有惊雷暗夜两堂齐齐出手,总算没让身后的百官和各国使臣遭殃。
但敌人却趁着这空档,速度极快地远去!
黎清玥抬手就丢给京墨一样东西,紧接着从空间召出滑翔翼展开,一跃而起飞上高空!
燕霄本想追上去,却听空中传来一声清喝:
“兄长,梁国就交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女子缥缈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即日起燕王摄政!百官当全力辅佐,静候陛下归来!如有违者,以谋逆罪论!”
话音落下,那五彩的身影已直追着白袍人退走的方向而去!
燕霄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苏闲尘二话不说凌空而起,一声口哨唤来白雕,追着她的背影离开。
国师轻身跃上宫墙,正打算追过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有人高声道:
“梁国新帝跋扈,这么快就遭了报应!看来被他压榨的周边各国,总算可以缓一口气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听着丰郡王这得意洋洋的煽动之语,国师站定回身,眸色凌厉冷声说道:
“凡借机落井下石者,便是与本座为敌,尔等好自为之!”
丰郡王脸色一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国师理都没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白义正要跟上去,衣袖却被人紧紧扯住。
他回过头,看着林静一愣:
“做什么?”
林静直直地盯着他,声音笃定地说道:
“带上我。”
白义顿了一下,本想拒绝。
但又一想这丫头主意贼正,放着不管说不准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在主子那里没法交代。
于是他点点头,却没等说话另一边袖子也被人拉住:
“本公主也要一起!现在梁国这么乱你把我丢下,出事了怎么办!”
白义看着陆灵儿,一个头两个大,但再不追怕是要跟丢,他也没空跟她纠缠。
干脆指了指旁边一个国师府家丁:
“你带着三公主,随我来!”
说着他将林静背起,跃过宫墙追着国师而去。
端木芊芊眼见京墨没有要动的意思,焦急地上前道:
“你怎么还不去追!”
京墨眸色复杂地看着手上的神机令,缓缓捏紧,低声道:
“她让我守在这里。”
端木芊芊看见那令牌,这才明白过来。
帝后齐齐离开,京城局势一下子就变复杂了,为免有人趁虚而入,神机阁必须有人主持大局。
端木芊芊咬了咬牙,便想自己去追,却还没等迈开步就觉得一阵头昏眼花,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她脸色微白,心道此时绝不能添乱,悄然往旁边挪了挪,扶着角落的围栏站稳。
另一边,丰郡王仍在不停地鼓动:
“呵,你们都听到了吧,白子初他刚刚可没提南禹,这分明是他个人的立场,代表不了南禹!”
“对了北苍帝,如今可是摆脱梁国挟制的好时机,你可要抓紧机会啊!”
宇文琮刚才一直被冉司酌和江篱护在身后,极没有存在感,此刻众人听到丰郡王的话,这才将目光投向这位小皇帝。
却见他大步走到殿前,负手而立,眸色沉凝,朗声道:
“你说国师代表不了南禹?那朕就代表北苍把话放在这里!哪个敢借机找梁国的麻烦,就做好与我北苍一战的准备!”
各国使臣纷纷倒吸凉气,全然没想到,小皇帝那一身帝王气势逼人,哪里像是个帝位不稳的傀儡?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小皇帝竟毫不迟疑地站在梁国这边!
那谁还敢生别的心思!
丰郡王只觉得脸被打得疼,他转了转眼珠,突然冷笑道:
“但愿你能因为这句话顺利回到北苍,别被人家扣在这里了才好!”
他丢下这一句挑拨之言,又看向契宓努:
“还有勃律族这位族长,想必你那五百狼骑,也是迫于梁帝的实力,不得已才献上的吧!我看那白袍人个个实力高强,梁帝根本就是凶多吉少,不如你族跟我们西岚结盟,本王可以保证……”
“放你妈的屁!”
契宓努越听越气,不等他说完就直接骂了回去!
“我勃律族从老祖宗那辈起,就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萧煌是我全族的恩人,老子愿意送他五百狼骑关你屁事!你再挑拨离间,小心老子让你没命回西岚!”
丰郡王被他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冉族大长老朝燕霄抱拳道:
“梁国如今形势紧迫,若一百架玄弩不够,我族随时可以再支援两百架!”
奚问岩也走到殿前,扫向各国来使,朗声道:
“请诸位回国后替老夫向国君传个话,凡与梁国交好之国家,我奚族愿送上十枚极品丹药,种类任选!”
各国使臣又是一阵骚动。
谁也没想到,梁帝虽出了事,这些重量级的盟友仍毫不动摇地站在这边。
只有一个西岚在那跳脚,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还有这最后的奚族,任选十枚极品丹药!这还不得把国君乐坏了啊!
这还有什么可选的!
一时间各小国纷纷表态,愿与梁国交好,场上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丰郡王彻底被孤立,又气又恼,心知再讨不到什么好,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众国使臣也都觉得心累,纷纷告辞。
大殿前便只剩下梁国众臣,神机阁众人,以及宇文琮、契宓努、冉族和奚族这些本就暂住在皇宫里的人。
梁国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开口道:
“如今陛下有难,可国不能无人主持大局,老臣以为,于情于理应当由景王监国,安定社稷才是首要啊。”
平西王沈洪山眉头一皱:
“说什么梦话呢?皇后临走时说得清清楚楚,燕王摄政,你是聋了吗?”
那老臣被说得面红耳赤,涨红着老脸辩驳道:
“且不说咱们梁国何时多了个燕王,就算真有,那摄政之事也是皇后说的,又不是圣旨,岂能作数!”
平西王怒道:
“我就不信你听不出来,皇后口中的燕王分明就是燕统领!作不作数不是你说了算的!如今整个梁国除了他,还有谁能担此重任,稳定社稷!”
两个人这一起头,百官纷纷议论起来。
皇后所指定是燕统领无疑。
但自古唯有亲王有权摄政,且不说燕霄根本没有封王,就算封了,他又不是皇族,最多只能封郡王,哪来的权力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