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这里了。”
张雷凑到宋思面前,小声说道:“这里名叫堙山,曾经是一片乱葬岗。但半个月前的某天突然出现了这座山庄,我连续派了三波人进去,一个都没有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跟绿柳山庄一样的东西。”
“跟绿柳山庄一样的东西?祟吗?”
宋思抬起头看向前方,巨大地山庄被淡淡的雾气笼罩。像是隔着一块厚厚的毛玻璃,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按照族内的记载,堙山下面隐藏着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名叫堙山君。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极少在外面活动,但每次出现都会造下无边杀孽。包括青墨舫主,丹阳郡境内的邪祟大部分都是他的手下,墨舫主临死前说的堙山君应该就是他。”
话说到这里,张雷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发动了张家所有力量,花了半个月时间也没找到青坊主的踪迹。或许堙山君已经苏醒了,青坊主就是死在他的口下。”
“邪祟也会自相残杀吗?”宋思皱着眉头问道。
“邪祟的本质是怨恨,他们无法自杀,再强大的邪祟都只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承受不住怨恨的折磨彻底疯掉,无差别攻击所有活着的东西,直到被杀死。另一种就是疯掉之前冲入人类的聚居地,被赶来的世家子弟围攻致死。”
张雷顿了顿,继续说道:“像堙山君这样恐怖的怪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中度过。他一旦苏醒,麾下所有邪祟都会被抹去人格,变成听话的奴隶。所以不是被逼到绝境,几乎没有邪祟愿意唤醒堙山君。”
“我明白了。”
宋思突然想起了平山县的堙蚀君,在上上代家主张荀(张彦的爹)的算计下遭受重创,为了疗伤一口气杀死了几个县的百姓,但还是无法避免的陷入沉睡。
张彦前往平山县,表面上是为了对付深受重伤的堙蚀君,真正目的则是堙蚀君手中几个县百姓的精气。
普通人的精气对堙蚀君那样的邪祟基本没用,但对妖魔来说却是一大笔横财。
有了这些精气,再搞到一把完整的法器,就能让张家重回三流世家的行列,甚至一口气冲到二流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张彦怎么也没想到除了殷家主还有宋明和宋思这两根搅屎棍,更没想到怜香竟然会来到平山县。
多方角力之下形势越来越复杂,本应该是主角的张彦和殷家主最终惨死。宋明重伤不知所踪,怜香死了侍女,冠蜥挨了顿打。除了宋思狠狠赚了一笔魂力,谁都没捞到好处。
最倒霉的还是堙蚀君,五十年前被算计成重伤,不得不陷入沉睡。五十年后还没睡醒呢,又被怜香加上了层层封印。
“青坊主用生命唤醒了堙山君,堙山君不知所踪,但在他沉睡的地方出现了祟。”
宋思眯起眼睛,不知道是堙山君的力量吸引了祟,还是祟恰好出现在这里。
宋思认为是前者,因为邪祟不是无知的傻瓜,也知道趋利避害,不会傻了吧唧的往祟肚子里钻。这样一来,祟想要更多奴隶,就只能自己去寻找。
堙山君从沉睡中苏醒,强大的力量吸引了祟的注意。如果宋思的猜测没错,山庄里面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书院和张家的人随我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候。牛大壮准备好炸药和火油,等我出来就放。”
话说完宋思几步进入雾气之内,书院和张家的众人紧随其后。
书院的强者不多,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文莽和武鹄。张家来了五个人,都是张雷的兄弟姐妹。
面对祟和堙山君这样的怪物,人多人少没有太大区别。如果这八个人解决不了,再来八个也没用。
进入雾气之中,视线立刻清晰了很多。
宋思抬头看向山庄的正门,四个血红色的大字透出几分阴冷和诡异。
“白桃山庄?”
宋思想了想,从心灯里面取出三块唤魂铃的残片分给文莽、武鹄和张雷。
祟是一种非常诡异的东西,能够影响和迷惑心神。除非意志坚定到非人的地步,不然连妖魔都无法抵挡。
“多谢!”
三人愣了一下,脸上顿时浮现出感激的神色。
虽然三人和宋思有矛盾,但责任都在他们自己身上。宋思不仅没有趁机报复,反而把救命的宝贝拿出来共享,这份高尚的情操和伟大的人格让三人一阵羞愧难当。
“注意周围的情况,不要轻举妄动。”
宋思嘱咐几句便来到门前,抓住门环用力敲了几下。
笃笃笃!
嘎吱!
大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一身黑衣,头发花白,身材佝偻,满脸皱纹,一副要死还没死的模样。
“几位朋友,也是来参加斗兽的吗?”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面挤出来,如破锣一般刺耳。
“白桃山庄的斗兽闻名海内外,偶然间路过宝地,就过来看看。”宋思拱手一礼,十分客气的说道。
“这样啊,进来吧。”
老者打开大门,几人向里面看去,院子里修建了一圈高高的围栏,围栏里面一只狐狸和一只狗獾正在战斗。
几人随着宋思进入山庄,嘈杂的声音立刻传入耳中。呼喊声,叫骂声,到处都是闹哄哄的。
“还不知老人家名讳?”
“老夫名叫闫森,是这白桃山庄的管家。几位朋友要不要玩一把?规则很简单,各方下注,赢家通吃。”
“闫老爷子说笑了,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携带斗兽。”宋思摇摇头,随行的都是人,没有兽怎么玩斗兽?
“没有携带斗兽?这几个不是吗?”闫森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干枯的手指向身后。
宋思顺着方向看去,张雷的四个兄弟姐妹不知何时竟然都变成了动物。
猪、狗、羊、鸡,四只动物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
张雷浑身一震,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在肩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