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计划?”
“不知道什么计划,但似乎和平山县有关。”
“平山县?”
宋思喃喃一声,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疙瘩。
平山县地理位置偏僻,交通运输也不发达,要资源没资源,要风景没风景,可以说要什么没什么。
所有能够振兴经济的外在条件,都别想在这里找到。
世家凌驾于朝堂之上,妖魔的力量更是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
一个如同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天庭,一个像是坠入深渊的地狱,两者间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人类眼中的珍奇宝物,在妖魔眼里不值一提。
于是问题来了,究竟什么东西,能让妖魔和邪教联手?
“等等,我知道是什么了。”
宋思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是堙蚀君手中的精气。”
普通人类的精气对堙蚀君这样的邪祟无用,但在世家妖魔眼中却是极其珍贵的宝物。
像张家这样的不入流世家,得到这些精气立刻就能跻身三流。
若是被周文虎和金塔寺住持这样的野生妖魔得到,相当于拥有了争夺完整法器的本钱。
九大一流世家圈养亿万百姓,为的不就是源源不绝的精气吗?
无数妖魔拼了命的往上爬,不也是为了分一杯羹吗?
宋思甚至怀疑,当初堙蚀君屠戮数个县的百姓,根本不是意外导致,而是张荀布下的诡计,想要借此机会更进一步。
可惜玩砸了,张荀死亡,张家遭受重创,不仅没能成功进阶二流,反而跌落到了不入流。
然而张家的厄运并没有停止,在宋思的连番算计下,张家的实力衰弱到了极致,两件破损法器也都落到了宋思手中。
别说染指平山县,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斗争中保全自身都是个问题。
“本以为杀死殷茹雪,封印堙蚀君,平山县就太平了,没想到竟然引来了清鬼教。”
宋思眉头紧皱,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清鬼教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当年的事情除了张家,还有清鬼教参与进去?”
宋思越想越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将恶鬼器官移植到体内后,就会被恶鬼的力量所侵蚀。逐渐失去人类的美好感情,变得越来越像恶鬼。
恶鬼能做到的事情,清鬼教也能做到。恶鬼做不到的事情,清鬼教更能做到。
有上限,无下限,比恶鬼更像恶鬼。
“这种流落在外的世家子弟很多吗?”
宋思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对张雷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算多,但也不少,偶尔能见到几个。”
张雷并没有把周文虎放在心上,没有持久稳定的血祭,就算偶然间唤醒了妖魔血脉,最多两代也会重新衰弱下去。
因为野生妖魔能够得到破损法器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完整法器只能从世家手中抢夺。而只有完整的法器,才能护佑世家血脉经久不衰。
张家算是个例外,张家没有完整法器,但张家有王芳。
高产大户,成年后基本就没闲着,不是在配种就是在去配种的路上。
短短不到五十年,硬生生把张家从一个只有三人的小世家发展成为了超过三十人的丹阳郡霸主。
并且这还只是留在张家的,其他地方的姘头和孩子更是不知凡几。
只要这些孩子互相配种,张家的血脉就不会快速衰弱。时间长了,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丹阳郡下辖十几个县,区域辽阔,人口众多,像周文虎这样的妖魔绝对不是凤毛麟角。”
宋思沉吟一番,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将堙蚀君留在平山县始终是个祸害,不如趁此机会将其斩杀,顺路把周文虎和清鬼教一起解决。
从张家离开后,宋思立刻赶往书院。
文莽和武鹄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少骚乱,书院是一个结构完整的组织,院长死了有副院长顶替,副院长死了也有其他老师。
除非所有老师全都死光了,不然不会影响到书院的正常运转。
宋思想和总院长黄劭见一面,奈何老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潇洒快活去了。
宋思无奈,只能留下一封书信,等黄劭回来了转交给他。
七月的风夹着八月的雨,吹走了几分沉闷和燥热。
宋思带着亲卫队,先乘船后骑马,花了半个月时间回到平山县。
平山县还是原本的样子,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因为宋思的离开,平山县的药材生意被几个富商瓜分,药材也回到了原本的价位。
位于中心区的医馆依旧存在,但所有事务都交给了徒弟处理。偶尔遇到疑难杂症时孙无心才会出面,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把徒弟骂的狗血淋头。
“宋家医馆?”
宋思看着门框上方的牌匾,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短短半年时间他经历了数次生死危机,再回到平山县,再看到熟悉的场景,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进入医馆,孙无心正端坐在诊桌后面。
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几个徒弟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对面的青年更害怕,吓得脸都绿了。
“大大大大大……大夫……我究竟……得得得得……得了……什么病……”
青年满脸惊恐,感觉自己下一个呼吸就得原地去世。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脉象。”
孙无心捋了捋胡子,抬起头正好看到宋思,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少阳?你回来了?”
“回来办点事情。”
旁边的小徒弟十分乖巧的搬了把椅子过来,宋思满意的夸奖一句,“你很不错。”
“遇到棘手的问题了吗?”
“倒也不算棘手,只是感觉非常古怪。”
孙无心把青年的手推过来,“你医术不弱于我,试试能不能瞧出门道。”
“那就试试吧。”
宋思将手指按在青年手腕上面,感受着不断传来的脉动,同样忍不住皱起眉头。
“大夫,我到底得的什么病?”
看到宋思的表情,青年满头大汗,一时间心如死灰。
“别怕,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点肾虚而已。”
宋思安抚一番后,让他伸出舌头看看舌苔,又在他胳膊、大腿、肩膀等位置捏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