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七和他们道别,回到宿舍后,才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是季黎给她订的餐,每顿都有三菜一汤。颜七放下东西,默默坐下。
也不知道大美人最近执行任务,执行得怎么样了。
有没有遇见什么问题。
颜七打开对话框,里面还是没有他发来的消息,就举手拍了一张道菜的图片发了过去。
“很美味哦[爱心],你吃饭了吗?”
颜七照例等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就退了出去。
集中训练了一个月,白狮学院已经进入了深秋。屋内已经打开了智能调温,但房间外的秋风已经带着冬天的肃杀感,预告着冬天的逼近。但冬天的来临也在告诉学院学生们,期末临近。
期末,对于颜七来讲就像一个魔咒。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每逢期末总是会冒出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阻止她学习。
比如以前打工的地方突然换地方,颜七不得不多通勤半个小时去打工。
又比如她只是路过图书馆,就被老师抓去当图书收纳大师。
还比如现在,她本来应该加入期末学分争夺大战。在这个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她却在写这个该死的一万字检讨,而且还被记了一个处分。
前所未有,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以前觉得这些事情,不过是国王登基前必须遭受的考验罢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她的成绩要是行差踏错一步,就要和自己期末目标,失之交臂。
这谁能忍?
颜七的情绪现在要是能实体化的话,那她整个头肯定会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在整个学院里面尖叫。
还有原本准备宣布的成绩排名,也因为今早的插曲延后公布。这也加快了颜七狂暴模式,没有准确的数据,她该怎么计划?
虽然她根本不爱学习,但她绝不允许学习逃出她的手掌心,自己要的名次必须要的到。
这怎么不算是别样的虐恋强制爱呢?
要是期末拿不到满意的成绩,哪怕就算是放假了她的肉体得到了解放,灵魂也不会安生的。
想到此处,颜七漂亮的脸上出现一抹暗色,目光幽深,眼底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手中的笔渐渐收紧,嘴角拉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就算她不爱学习,但绝不允许学习生出一丝逃脱自己的心思!在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成绩前,她一定会不断的学习。
哪怕中间的过程,有多么的痛苦拉扯,有多么深刻的互相折磨。只要学习能留在自己身边,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
哪怕最后成为一对怨侣,她都无怨无悔,绝不放手。
想到此处颜七手中的写检讨的速度加快了,她可得加快写完这份检讨,赶紧去努力学习。
但由于学习得太努力,都有些超负荷了。颜七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昏脑胀,甚至手指都酸痛无比,赶到办公楼下都没有恢复精神状态。
“颜七!”
颜七才踏出电梯,就看见电梯间站着的闻巧风,她勾出一抹笑,打趣道:“闻学委,来得这么早。这么早就来交检讨,未免太勤奋了吧。”
闻巧风无视他的话,凑到颜七面前道:“我还没交呢!才去敲指挥办公室的门,但好像里面没人。”
颜七抬手看看时间,有些疑惑:“不应该啊,都九点了。之前现在应该都开了吧。”
玩忽职守,扣钱,必须扣钱!
闻巧风耸耸肩说:“不知道啊,但我看见苍洪教官的办公室门开,你先去交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就行。”
颜七点点头,对他慵懒的摆摆手:“行,那我先进去,就不等你咯。”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工装外套,剪裁干净利落。和颜七的的黑发黑眸完美适,整个人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干净帅气。
颜七走到门前轻敲了一下门道:“苍教官,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把门带上。”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苍洪拿着颜七的检讨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上次来我这里也是交检讨吧。”
颜七见提起往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的,苍教官。”
教室最后一排,out!
苍洪收起检讨书,神色严肃,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以前的事情提出来,我并非是要翻旧账,但只是想提醒你将来会成为一名军人。在学校马虎逞强,只是伤害自己。但进了军队里恐怕就不止是这样了,你知道吗?”
颜七抬起头,她知道苍洪在暗示什么,并没有说话。她比这里的所有学员都知道战争的残酷,特别是指挥系的学员要更加谨慎。因为指挥官做的决定失误,会让战士们失去生命,无数家庭破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但自己这件事情的处理,在这种无形的阶级制度下,已经是最优解。一个贵族要针对平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最后从手指里漏一点赔款,平民的家人还会点头哈腰,万分感激。
那无故死去的人又在想什么呢?他也对这场生命的售卖感到感激吗?他知道自己的家人抱着这笔钱又哭又笑吗?
这种事情在前世,颜七已经看得够多了。
世界上的事情对对错错,错错对对。
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她不保下闻巧风,那荷莉也会紧接着遭遇毒手。他们什么都没有,但自己至少还有贵族身份这层保护罩。
颜七其实是一个很倔的人,在外表现千万种,但人的本心只有一种。
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永远有一片湖泊。
如果有一天湖泊干涸了,就算她的生命还存在,那灵魂也已经泯灭了。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认了。
她会拼尽一切护住自己灵魂,哪怕和现实对垒。
苍洪突然感觉一片带着冷刺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颜七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竟带着风霜雪雨,久经沙场的老将亲临现场的气势。
整个人和窗外掠过树梢的冷风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