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少许时间,耳边传来几道人声,我才警惕的睁开了眼。
我坐起身子,手掌撑在地上,看向不远处三个小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应该不是外婆家这村的,村里的孩子今天哪会放弃吃席的机会。
原本我对他们三个没兴趣,不过见他们三个点起了烟,我莫名也想来上一根。
便朝他们走了过去,他们在对岸,走走停停,往下游的方向。
没几步距离,我就走到了他们五六步之处,他们三个有些警惕的盯着我,那眼神之犀利,似乎下一秒三人就要扑上来干我。
我继续朝他们走去,有礼貌的说道:“三位兄弟,烟瘾犯了,能给我一支吗?”
三人瞬间就露出了轻松的神情,同时三人轻轻掐着烟,给人一种混社会的感觉。
中间那个瘦瘦高高,把烟拿了出来,抽出一根:“软云,不知道你抽什么?”
我露出平易近人的笑意,伸手接了过来,并说道:“谢谢啊!再借下火。”
他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把打火机递给了我。
我点燃烟,轻轻吸了一口,那一刻我真的感觉我是一个染了烟瘾人得到了升华。
“你们是大桥村的吗?”我随口朝他们三个问道,我记得上边那个村就叫大桥村。
“对,大桥村的,你呢?里跃村的吧。”中间那个似乎是老大,他说道。
我点了点头,轻吐着烟。
“你们仨还在读书没?”我好奇问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读了,但这两个都是大瓶河小学的。”
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初中生,长那么高。
同时我怀疑这俩小的被这个大的带着抽起了烟。
“你呢?你在读书没有?”旁边一个小的问道,虽然看着跟我差不多高,可是那张脸一眼就能瞧出来他还是个小孩。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又装到逼了:“我还在读书大学呢!”
果然,他们三个看我的眼神就有了变化,眼里仿佛在说眼前这人牛逼的,居然是大学生。
我也只能在这种小地方装装了。
随后,又给他们俩灌输了好好学习的思想之后,他们仨继续朝着下游走去了。
我也该离开了,现在除了浑身无力之外,我感觉自己还是和正常人差不多的。
……
我来到大路边,开始等车,我不敢走到外婆家面前那路口去等,只能在这等着。
这里时不时会有那种拉客的五菱经过,等了五六分钟就来了一辆。
坐车来到会泉县的车站,没有再磨蹭,我直接坐上了回海壶镇的班车。
打开手机支付的时候,果然还是看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还有杨剑微x里发来的语音。
我不知道怎么回,只能逃避着。
来到海壶镇也才一点半,不知道婚礼结束了没有,不过也不需要我关心了。
我从海壶镇转车回到了清水,车站旁边看到了小叔在跑摩的。
我也不想麻烦他送我一趟了。
假装没看见他,我慢慢走了回去,按我现在这个速度的话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走走停停。
挣扎了一个小时回到家门前,不过大门和客厅的钥匙都在我妈那里。
我只能翻墙进到院子,再沿着院子的墙小心翼翼爬到水库上面,还好前几天的梯子一直架在水库面前,顺着梯子下了水库。
我的房间没有钥匙,可以直接打开,充电器也在,所以我妈拿的钥匙对我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只是回到了这,我也是无事可做的,反而到这感受起了大风的呼啸。
现在才两点十几分,我躺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得找个借口糊弄一下杨剑才行。
他信不信我就不管了。
最后想了个拉肚子的借口,这两天在大舅家大吃特吃,还喝了那么多饮料,拉肚子应该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最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叫我等他回来一起去喝酒。
但我又不好意思的和他说了我已经回到清水了。
他应该是对我很失望的吧。
他只是回了句下次再聚,就没说话了。
我也没在回他,这也算告一段落了。
……
直到下午四点,我妈才打电话过来,不过这次我还是接了,她还是那般平淡的语气:“你回去了?为什么不来阿萍的婚礼吗?”
我平静的回道:“今天早上肚子太痛了,就去不了了,我现在回到清水了。”
“那你也没拿钥匙啊!”
“我翻墙进来了,不进客厅。”
“好,阿月我们两个明天再回来。”
“行。”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思考今天晚上该吃什么。
我来到厨房,发现冰箱里还冻着一块肉,而且肥肉也挺少。
想到院子里还种有白菜,我知道该吃什么了。
……
一个小时后,清淡的白菜汤,切成片的肉,沾着自己做的蘸料。
又敷衍了一顿。
耳边传来猪叫声,似乎在说它们也饿了。
我妈昨天中午去的大瓶河乡,下午那顿应该是没喂吧,还是叫大伯母喂了,也不清楚。
不过现在这顿得我来喂了。
我看了一下猪槽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确定了今天这俩猪没吃饭。
又看了猪草还剩点,随便给它们也敷衍了一顿,还有那四只鸡,也随便拌了点玉米粉。
等完成这些,我才冒着大风走了出去。
打算去小坡上我姐旁边坐坐,这也算是种另类的陪伴了吧。
说不定我死后埋在她旁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生前没见着,死了说不定就能碰着了,毕竟挨的那么近。
几分钟后,我来到野松旁边的石堆,靠着野松坐了下来。
都在说这野松是我姐,这一刻我在想,真是的话也挺不错的。
此刻正值黄昏,夕阳西下。
落日余晖落在这片土地,我孤独的坐在这里,耳畔肆虐的寒风吹起了我的落寞孤寂,我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
……
等到七点过,天黑下来了,镇上渐渐亮起了万盏灯火,我还是静静靠着野松坐着,眼前不远处我还特别注意到了陈筱家亮起的灯。
手机一直都是关着的,这种时候不该被打扰,坐了这么久也还没有厌倦这种感觉。
待到八点,我觉得该走了。
我站起身深深的望了眼野松,片刻之后,我才转身自嘲一笑,自己怎么也变得迷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