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灼烧的痛处缓和后,白泽渐渐恢复了意识。
口中是浓厚的铁锈味,竖瞳睁开,他紧咬着白素贞的手指。
鲜血顺着手指染红了手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白泽松开嘴。
蛇信子一下接着一下,舔着上面残存的血液。
眼里满是愧疚。
“阿泽你乖,姐姐去给你找药好不好,吃药就好的快了。”
小蛇尾巴尖颤颤巍巍的,戳戳白素贞的衣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摇头。
‘不要离开,要和姐姐呆在一起。’
“可是没有药,身上会留疤的,阿泽这么臭美,万一顶着一身疤,以后又要哭鼻子了。”
白泽沉默了。
小尾巴尖勾着白素贞的手指,不舍的圈紧了。
“阿泽睡一觉,睡醒了姐姐就回来好不好?”
竖瞳里留下两滴泪来,把头转向另一边。
白素贞知道,白泽同意了。
她必须要赶紧去拿药,不然阿泽等不及的。
峨眉山有灵芝比骊山要近许多,顷刻间,白素贞就想好了去处。
……
“娘子,小青她怎么样了?”
夜晚,白素贞还没有赶回来,许仙站在白泽房间门口,询问道。
只可惜房间里安静的很,迟迟没有声音。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要我进去看看?在庆余堂学了一年多,我或许可以帮小青看看的。”
依旧是一片安静。
整个白府寂静无声,大风四起,带着呼号让人心里发慌。
“不管了,我进去看看就是,若是娘子因此怪罪于我,也要让我看过小青的伤势才行,都怪那个臭和尚,如果不是他给我符纸……”
推开房门。
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没有点燃烛火,许仙只能摸黑进去。
好在小青的房间他来过多次,知道大概的布置。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许仙顺利的点燃了烛火。
烛火摇晃着,透过朦胧的光,他好似看到了勾人心魄的妖精。
一头黑直的长发,在昏黄烛火下,显得格外白皙耀眼的肌肤。
往下看去,那人的下身并不是正常人的腿,而是碧绿的尾巴,烛火照耀着,那尾巴微微摆动,仿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夺目。
许仙呆愣愣的傻站在那里。
一时间不知是要害怕还是该静下来欣赏。
良久,他动了。
步伐不发出一丝声音,慢悠悠的凑到那绿色尾巴的旁边。
蹲下,任由那尾巴微微摇晃,一下两下。
三下,四下,终于擦过他的手背。
光滑的,柔软的,又有种麻麻酥酥的感觉。
那截尾巴似乎也明白自己许是触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飞快逃离,顿了顿又甩回来,想要再试探一下。
“姐姐,你回来了吗?阿泽好疼呀!”
是男人!
白泽委屈带着点撒娇的嗓音传入耳中。
让许仙心中一震。
小青是男人!
不。
他是蛇妖,美丽有危险的妖精。
想起自己之前每次来白府做客,十次里有八次见不到人。
而白素贞的身边就会有这么一条青蛇,它有时盘在手腕上,有时在脖颈上。
许仙想,或许自己端午节那日,看到的巨蛇也是眼前的‘小青’。
怪不得今日掌柜的说,端午节前夕有个和尚说他们店里有妖气。
闻着像是蛇妖,所以准备了特制的雄黄酒。
那雄黄酒不就引出一条蛇来么。
许仙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随即将烛火吹灭。
假装自己不曾来过,悄声退出房间。
在他走后不到一个时辰,白素贞便回来了。
她并没有带回灵芝草,在她求药不成,准备强攻时。
有一黑衣人出手带走她。
回了她和白泽曾经待过的山洞。
什么话都没说,只拿出一枚丹药,说是可以救白泽。
虽不知为什么那人要帮助她,不过白素贞隐隐猜测,此人与白泽身世有关。
在她发问时,那人声音微顿,看的出来她猜对了。
于是,不再犹豫,拿了药便赶回来了。
白素贞打量四周,发现房间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
没有人闯进来过。
就放心的把丹药喂给白泽,果然这药一入口就化成了水。
白泽裸露在外,受伤的地方,很快就痊愈了。
只是外伤好了,内伤尚存。
需要慢慢调理。
翌日,白素贞从白泽房间出来后,许仙已经去了庆余堂。
正好,白素贞也跟着出去了,白泽这次受得伤。
势必要讨一个公道的。
她二人虽为妖,可从未做过恶事。
初入世时,白素贞曾想过去偷取官银,若不是白泽,只怕她已经行动了。
法嗨昨日便知,那符纸生效了,若那妖孽没死,必然会是个大妖,一定会来找他报仇。
因此他一早就在杭州城外的竹林等候。
正诵经时,一股妖气快速向此处靠近,法嗨知道那大妖来了。
不过几息,眨眼间的功夫。
眼前便飞来一白衣女子,是那蛇妖!
“妖孽!”
法嗨怒目圆睁,翻身站起,就要将白素贞捉拿。
顿时狂风大起,大战一触即发。
“我白素贞自入世起,便未伤过一人,今日前来,非是因为你口口声声要捉妖,而是……你不该伤了我夫婿!”
素手翻飞间,长剑出鞘。
风起云涌间,竹林里白素贞与法嗨战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几乎只能看得见残影。
白素贞虽只有一千五百年修为,但比之法嗨,也弱不了几分。
只是不知为何,越战她的灵力便消耗的越快。
不过半个时辰,白素贞便从上风跌落下来。
好几次都险些被法嗨打伤。
越过一片片竹叶,突然白素贞灵力全无,竟是要从半空中掉下来。
法嗨找到空隙,自上而下手中禅杖就要打中白素贞的腹部。
就在即将触碰之际,一股金光包裹住白素贞,禅杖和金光相碰。
眨眼间,法嗨便被那金光弹飞了好远。
少顷,
法嗨一脸凝重的走来。
“你居然有了身孕,莫不是与许仙的!”
而且还是天上文曲星转世!
“真是奇怪,奇怪啊!”
法嗨连连摇头,就在白素贞以为今日要殒命于此时。
法嗨离开了。
白素贞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她深知自己只同白泽发生过关系,腹中孩儿必定是她与白泽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