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发完了消息,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攒出来一点精神去收拾客厅。
她想想还是觉得很亏。原本这时候她已经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就因为霍远琛来这一趟,她和他大吵一架,浪费了许多情绪不说,吵完架,他走了,她还要辛苦收拾垃圾桶,洗碗什么的,太累了。
温黎打了个哈欠,拎着垃圾袋出门,里面都是残羹剩饭,要是放到明天早上,房间都要馊掉了。
刚才应该让霍远琛把他带来的垃圾再带走的。
她去楼下扔垃圾,正好遇见邻居小姐姐遛狗回来,出于礼貌,她冲人家点了点头。
小姐姐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温黎问她:“有什么事吗?”
小姐姐满脸担忧地说:“你男朋友刚才站在这里,对着楼上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你家的方向。后来他看了会手机,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打了下树,看着挺用力的,不知道他手有没有事。”
温黎挑眉:“我男朋友?”
小姐姐一愣,说:“就是之前老送你回来那个男人,个子挺高,长得挺帅挺斯文的。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温黎勉强笑了笑:“算是吧。”
听到这个“算”字,小姐姐明白了点什么,表情微妙地看她:“你那个朋友,他脸色很难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温黎淡笑着说:“我们……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小姐姐一愣,劝她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要不你们再沟通沟通,把误会解开?”
温黎扯着嘴角自嘲说:“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说让我做他的女朋友,可是在他心里,我大概只能排到第三。他这会儿从我家走,说不定就是要去医院看望排在第二位的好妹妹呢。这样的男朋友,你觉得还有挽回的必要吗?”
小姐姐重重叹了口气,摸着狗狗的脑袋,说:“是没有挽回的必要了。这也是我宁愿养狗,也不找男人的原因啊。”
正说着,温黎的手机响了。
小姐姐提醒她接电话。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口说:“是他妈妈打来的。”
小姐姐愣了下,忙牵着狗离开。
戚美珍打电话来,是询问温黎给她转账的事。
温黎找了个借口,说:“是出版社那边给您的,我朋友不知道您的账号,所以让我帮忙转交给您。”
只是,她忘了戚美珍在做了三十年家庭主妇之前,也曾经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精英教育,她找到这个借口,太容易被戳穿了。
那边顿了一会儿,问她:“远琛又惹你生气了?”
温黎用力咬住了唇,好一会儿,才说:“没有呢,戚阿姨,您别多想了。”
戚美珍很笃定地说:“我养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远琛小时候,我因为张丽的事,一心想着挽回老公,对他疏于照顾。从前我还觉得自己挺幸运,生的儿子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这几年我才想明白,哪有与生俱来的别人家孩子,远琛从小自律,只是因为我和他爸爸都不能给予他足够的爱。”
她顿了下,声音有点哽咽地继续说,“他在父母的漠视中长大,养成了冷漠孤傲的性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别人。他对你做的那些事,表面上看,是他浑蛋,可归根结底,是我没有把他教好。温黎,是我对不住你。”
温黎心想,她可不觉得霍远琛不会关心人,他可是把安雯照顾得很好呢。
可面对一向慈爱的长辈,她还是软了点声音,说:“不是的,戚阿姨,这不是您的错,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戚美珍又叹了几声气,最后把电话挂了。
她没有去收温黎转给她的钱,而是打给了霍远琛。
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霍远琛声音很凉地反问她:“怎么,您是来质问我,给温黎出气的吗?您要不要先问问她,是怎么处心积虑勾引我,又是怎么把我玩弄股掌上的?”
戚美珍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霍远琛却意兴阑珊地说:“算了。您以后也别在我面前提起她了。”
说完,也不等戚美珍有何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他在开车。海市的夜景还是很美的。江上面有轮渡驶过,灯火通明的,另一边是霓虹灯遍布的街道,行人和车辆穿梭不息,比白天还要热闹。
他却只觉得烦躁,还从来不知道,灯光也能这么刺眼,轮渡声会这么聒噪。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子停下来,站在江边吹了会风。
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来看。
是安雯问他在哪里?她说她没什么食欲,问他能不能帮忙买个小蛋糕给他。
他想了想,答应了:“等着。”
他回到车上,开车往医院去,买了路过的第一个甜品店里的蛋糕。
安雯很乖巧,见到他会甜甜地笑,眼睛看到蛋糕的时候亮亮的,会拍着手欢呼,笑着感谢他。
不像某个没良心的女人,只会把他带去的东西扔到垃圾桶。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霍远琛在把蛋糕拿出**盒以后,拿手机拍了张照片,还发到了朋友圈。
温黎正坐在家里玩手机。她原本那点睡意早就因为吵架而烟消云散,这会儿大脑依然处在亢奋状态,根本睡不着。
她为了打发时间,就翻她的朋友圈,给每一个朋友点赞,遇到有意思的,还要在人家的动态下面评论两句。
结果一刷新,就看到了霍远琛发了张蛋糕照片。
她一眼就认出来,照片里的背景是安雯的病房呢,那个床头柜上,还放着安雯的蝴蝶结呢。
她勾唇冷笑,反手给他点了个赞。
结果下一秒,他就删了朋友圈。
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温黎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也发朋友圈。
她问有没有人这时候没事,想去喝一杯的?
很快,陆柯找她私聊,问她:“心情依然不好?”
温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着戚美珍这样的长辈,她都能假装坚强,什么委屈都不肯说。
可是面对陆柯这个同辈人,她忽然就变得软弱无助了。
她发给他发消息,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委屈。
她说:“心里更难受了,想借酒消个愁。”
陆柯很快回复她:“地址发给我。今晚你负责消愁,我负责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