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合况,她的面容竟然与芍药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不是,不是我的错,就是你的错!”
萧盼喃喃道。
她的眼神失了焦距,不知道看向哪里。
木棉蹲在她腿边,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认识芍药,自然也对她没什么想法。
倒是对前几日她面上的凶狠心有余悸。
那么美的一张脸,竟也会如此扭曲。
木棉不由得陷入思绪。
当初王爷带着那个叫岳灵儿的姨娘回来时,木棉都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只见她身材娇小,肤白似初雪,大大的小鹿似的眼睛,瞧着人时便怯生生地,只几息便垂下去。
优美纤细的脖颈微微低着,挽着的墨发便垂下一缕,落在耳边,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簪着的琉璃珊瑚流苏也随之起伏。
就像是秋波的水纹,从红色的珊瑚珠子落进了碧色的湖水,一瞬间她身上穿着的浅青色长裙仿佛也知了秋风的心意。
泛起流光般的光泽。
岳灵儿旋身行礼,动作间,一股异香扑进所有人的鼻子里。
香气浓郁,却并不惹人腻烦,反而闻了还想闻。
萧盼只是极快的扫了一眼,眼中便充满了嫉妒与警惕。
这个女人,身怀异香便罢了,竟然还如此的美。
竟然比从前她一直视作仇敌的萧眠还要娇媚上几分。
“既然是新人进门,也是喜事,不如让她住湖月阁吧。”
“正好那里新翻新了一遍,名字也恰好合意,简直就像是为妹妹量身打造一般,也不算辱没了这么美的娇儿。”
萧盼笑道,抢在翁嬷嬷前面开口,她笑吟吟的,仿佛真的是一个和气慈善的主母。
岳灵儿偷偷瞧她一眼,又飞快地溜走,怯生生极了。
“多谢王妃。”
萧盼忍住挖了她眼睛的冲动,笑的如黄莺般。
她坐在宽大的贵妃椅上,看着大厅中老实站着的岳灵儿,像是打量一件货物一样充满了自上而下的蔑视。
“王爷不是说住晴蕴院么?”陈钦在,翁嬷嬷不好太过驳萧盼这个王妃的面子,做足了下人的卑微之态,有些小心翼翼。
晴蕴院,那可是离王爷的书房最近的院子,连萧盼的明珠苑都要略失一头,可见陈钦对这个新妾室的看重。
当初翁嬷嬷也是一听这个,才动了接这件事的差事的心思。
她已年老,自己有陈钦的一点念旧本已足够荣养。
然而她膝下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贪杯好色,差事不好好做,尽顾着闯祸,翁嬷嬷对他是又怒又忧。
银子大把花,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要为那个儿子着想,多从陈钦这儿讨点好处啊。
眼见着萧盼是没什么好处可捞,翁嬷嬷便很快将心思转到了岳姨娘身上。
而萧盼说得湖月阁,虽说得好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好的位置。
其实那里是在整个王府的西北角,偏僻又荒凉。上个月还死了一个通房在那里,平日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至于萧盼说得翻新,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她倒是真的叫人草草翻了一遍,勉强好看了些。
见萧盼要坏了自己好事,翁嬷嬷暗自在心底呸了一口,忙向新人献殷勤,又打着为陈钦好的旗号,爽朗笑道,“咱们王爷难得有个可心的人,还是让岳姨娘多伺候着些,也好为王妃您分些忧。”
她说得冠冕堂皇。
“王爷您觉得呢?”
见萧盼还想再说什么,翁嬷嬷立马看向陈钦。
陈钦一直淡淡的喝茶,见着两个女人争论不休,招了招手,待岳灵儿走到身边,竟然一把将人拉近怀中,深深的嗅了一口耳后。
当着众人的面,轻声呓语,“好香。”
“果然不愧是闽南节度使要进贡的祥瑞之人。”
古周朝有记载。
周朝开国新帝,正是因为在微末之时得到一个身怀异香的美女,这才在今后的天下征战中势如破竹,一举登上帝位,开创新朝。
此次闵南节度使寻得此女,为了不被削藩,忙不迭的带着人进京,用来讨好新帝。
可惜啊,却半道被自己截了胡。
“这么个尤物,那么个黄毛小子,能受得起么!呵。”
陈钦嘴角的弧度有些讥讽。
全天下或许也只有自己敢这么称呼新帝了。
“王爷,您别这样。”岳灵儿还没被他得过身子,似乎有些慌,有些手足无措,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这副模样惹得陈钦越发笑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滑到岳灵儿小巧的下巴,肤如凝脂,陈钦眼中的欲望,暴戾之色越加深,见着岳灵儿面色越红,不顾旁边面色苍白的摇摇欲坠得王妃,一把抱起人就往外走。
看也不看,就丢下一句话。
“湖月阁虽好,却不适合灵儿。便赐珊瑚馆吧!”
萧盼扭着帕子,扶着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还要维持住面上的笑。
翁嬷嬷大喜过望,珊瑚馆虽不比晴蕴阁离得近,但是却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之里面的装修极为豪华。
连墙壁都是辣椒这些暖房之物堆塑而成。
她果真没有压错宝。
翁嬷嬷忙欢喜的跟在后面,越过萧盼时,还丢下一个得意的胜利眼神。
木棉推了她一把,“这个老货!”
“真是太可恶了。”
瞧将王妃气得。
可这还不是最气得,最令王妃失落难堪的,是岳灵儿进了府,好东西就像是如流水一般进了珊瑚馆。
陈钦更是日夜与她在房里厮混。
热水白天黑夜的要备着。
下人自然瞧风跟着,一时间珊瑚馆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先送,最好的,连她这个怀有身孕的王妃都要往后靠些。
更别提其他的几个怀有身孕的偏房妾室。
比之从前有些更不好过。
才不过两日,便有好几拨哭诉、挑酸的。
何侧妃的肚子已经比较显了,看起来尖尖的,坐在那里眼角微红,连平日里与萧盼的龃龉都暂时忘了。
可见月灵儿的盛宠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萧盼瞬间就想到下人私下里传的话,尖尖的是个男孩,她的眸色暗了暗,很快移开目光。
偏生何侧妃似是好无所觉,捏着帕子搅着,不时地瞥一眼萧盼,仍然是那副高傲的模样,偏生说出来的话展示了她的不甘,“王妃今次倒是坐得住。”
“当初我进门的时候,可没得到这般好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