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荭霞惊得睁大了眼睛,什么?陈玉皎竟然要收他们租金!还如此狮子大开口!
两天三千两,是要去抢吗!
她不禁说:“陈氏,这些天你装得也该够了,别再太过!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你看人家凌九,比你年轻,比你美丽,事业也比你有出息,还是人人敬仰的第一军师。她都没你这么多弯弯绕绕。
你真想得到寒征的喜欢,不是用这些手段!应该多做点,勤快点。
别人歇息你洗衣,别人逛街你做饭,别人缺银你雪中送炭。天道才会酬勤。
你再这么故作清高,可真没人有那么多心思陪你玩!”
这些年,吴荭霞就是总用这套“天道酬勤”的说词“激励”她,让她做尽了战家的一切家务。
此刻,陈玉皎冷漠的目光直视她:“天道是酬勤,但天道不酬愚蠢之人!
战夫人,你还真当我是昔日那个任你欺骗的陈玉皎吗?”
清冷的声音,和那明澈如莹的眸子里,已尽是清醒。
陈玉皎说:“我亦没心思陪你们玩闹,若看不到银子和契诺书,那便闹吧!”
左右不过是玉石俱焚!
扬出话后,她转过身,带着婢女和武卫们迈步就走,那背影间尽是冷漠、决绝。
吴荭霞愣在原地,身躯僵了又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陈玉皎……竟然是玩真的吗?
啊!那个天杀的女人!竟然真的是想收他们租金,她怎么这么歹毒无情!
他们竟然让这样的毒妇在战家生活了整整七年!
吴荭霞气得双手都在直抖,脸色一片愤红,胸膛都在剧烈起伏,“她她她……日后我绝不要她好过!”
不,没有以后了!
既然陈玉皎先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还有两天账单就算清,到时候她一定要看那毒妇痛哭流涕!
就算陈玉皎跪下来舔她的脚,她都不会再让寒征饶过她!
书房。
吴荭霞很快赶回去见战寒征,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租金与保证书的事。
战寒征心里莫名腾起不悦,却也只言:“照她说的做。”
租金与保证书,本也在情理之中。
他补充:“将租金先记契约上。”
后天账目查明,彼此两清之时,陈玉皎本就要将战家库房的银子全还回来。
现在给她银子,多此一举。
沉武院。
陈玉皎很快收到了契诺书,也看到租金被记在保证书上,说是搬家之日一并统账。
她唇边掠起一抹浅笑。
不用想,战寒征定认定她盗空了战家库房,等着她退还。
不知后天查出账目,看到所欠她的天文数字时,他会是何等表情。
陈玉皎有些期待,检查契约确认没问题后,将其收起来保存好。
这些于她而言只是蜉蝣小事,最重要的是正事。
后天账目出来,她也该开启她新的人生了。
陈玉皎席地而坐在兵法石阵间,开始拿着竹简策划事宜。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竹简忽然被抽走。
“玉皎,不是叮嘱过你,不可太过疲惫?”
沉朗的嗓音里带着些许责备。
是赢长屹来了。
他目光还略带严厉扫向不远处的四婢女:“怎么不劝着点?”
四婢女立即恭敬地低下头。
陈玉皎先解释说:“大师兄,我无碍。
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不累,并且沉浸其中,身心愉悦。”
的确,在别人看来无趣的古书籍,她从小都觉得是种享受。
赢长屹目光落在她面容上,见她气色的确已有明显好转,才将手中竹简放回去。
“我今日来,是听闻凌策军师去见了朝廷诸多官员,的确有意掌管军机阁。
玉皎,你确定到时要去角逐?”
他看陈玉皎的目光中流露着一分担忧。
如今燕凌九天下闻名,风头正盛,是人人敬仰的第一女军师。
而陈玉皎在众人心中是个和离的妇人,坊间本就传她针对燕凌九。
再去角逐,不知到时会被非议成何模样。
这于她的病情康养不利。
陈玉皎却一脸淡然:“升职上位各凭本事,我心清正,何必管他人说什么。”
她清澈的眼中,尽是对人生万事的通透。
陈玉皎又说:“大师兄,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与你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