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百根金条?”
伍慧娥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嫌多?”程明远递过算好的预算表给她:“那只好把他押下去,等你想好了可就迟了。”
他话里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
“明远,不得无理,伍太太像是拿不出两百根金条的人?”蔡站长笑眯眯的,充当着和事佬。
“两百根金条?我这十车军械才卖了一百根金条,你们这不是打劫吗?”宋光华气急败坏嚷嚷着。
“你这逆子!给我闭嘴!”平时脾气极好的伍慧娥。此时也被自己儿子这些没头没脑要丢命的浑话气得浑身发着颤。
“徐处长,这就一言为定,你这就派人跟我去汇丰银行去取金条。”伍慧娥深知这次还能破财免灾,全都是冲着宋字文的面子。
“伍太太,果然是个爽快人。”蔡站长一听他这样说,赶紧和身边的程明远、高勇低语吩咐了几句。
“是,保证万无一失。”程明远表态。
徐处长此时也似乎有些累了,揉了揉鼻心:“你们忙,我今天有些累了。”
“卑职明白,您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不会出岔子的。”蔡站长明白他这个周末要在家宴请一位重要的客人,也真是没有闲心再来管这件事情。
何况等下两百根金条到手,徐处长又赚了个盆满钵满的,他们这些跟随者也能跟着沾沾光。
怎么说赚个盆满钵满呢?
他们党务调查处莫说拿出区区十车军械来填补这个亏空,就是几十车也是有的。
党务调查处家底如此之深,都离不开徐处长深谋远虑和苦心经营。
说一句自大的话,上海兵工署还不见得有党务调查处地下军工厂的规模大。
军械买卖早已是上海国民党高层的秘密生财之道。
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徐处长并没有回自己的别墅,而是要司机小周把车开去了戴娇娇的公寓...
床上,徐处长正抽着一根完事烟,睡在一旁的戴娇娇嫌烟味太大,用手煽了煽:“达令~我去洗洗就来。”
徐处长趁她起床,用力捏了她挺翘的臀尖一下:“小妖精,就你事多,刚才同你讲的事,可是要给我办妥帖,到时重重有赏。”
“处座放心,这举办宴会的事我最在行了。”戴娇娇冲他抛了个媚眼,扭着性感的小屁屁去了浴室。
徐处长收回目光,靠着床头拨通了一个电话:“柴老弟,一切按你的计划正在进行。”
“处座,都是为党国效力。”电话那头,柴靖坐在办公室,他还在亨通商行,并没有回家。
原来这一切都是柴靖在背后献的计策。
“这个周末的宴会,你还是露个面的好。”徐处长邀请他。
电话那头的柴靖思虑良久:“那我还是以亨通商行经理的身份出席。”
副站长的身份他一时还不想公开。
其实对副站长这个身份一点也不在意,柴靖在意的是能不能好好完成蒋委员长和戴老板交待给他的新任务。
不公开身份,就能更好接近那些乱党份子。
好将上海地下党残余势力一网打尽,揪出共党潜伏在国民党高层的内鬼“纸鸢”!
一想到这里,柴靖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掏出雪茄开始抽着,在一阵吞云吐雾中,似乎灵魂才能得到安放...
柴靖身处黑暗,最讨厌那些想凭一己之力来拯救天下的蠢人。
从小被人欺侮,所以在柴靖的心里什么都要靠拳头硬,钱才是最靠得住的东西,什么主义在他这里全都是狗屁!
而这电话这头的徐处长见他同意来赴宴,心头总算是有了底。
徐处长此人和柴靖又有所不同,他虽贪财,但也不想手里沾太多的血腥。
那些背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情,徐处长是绝不亲自插手的,也算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这也许是徐处长出自书香门第,有些事情他不想也不屑去做。
他只要在捞钱的同时,明哲保身。
至于党国的生死,民族的危亡,又与他何干?
“处座,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呀?”洗完澡的戴娇娇穿着吊带丝绸睡衣走到他面前,白皙嫩手环紧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下。
“小乖乖,我还能想什么?就想着怎么再尝遍你全身。”徐处长只要有美人长伴就是好日子,什么党国,什么老百姓,全都可以抛诸九霄云外。
“你真坏,人家刚洗完澡,又要弄人家一身的烟味...”
“小娇娇,别怕,等下我亲自帮你再洗干净...”
唔~唔~戴娇娇的娇喘声在卧室里回荡着,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夜晚的上海,有人如徐处长一样身陷温柔乡,也有人如蔡站长一样,长官的一声令下,就得彻夜不眠加着班。
这不,他收到伍慧娥的那两百根金条,就马不停蹄把属于徐处长那份给划出来。
还有一份是要送到顾清风手里,那也是徐处长的意思。
顾军门若是在蒋委员长面前提及十车军械,被自己分站的人来了个监守自盗。
哎,这方方面面的哪一个人,他一个小小的分站站长,都是得罪不起的哟,至少明面上是要服个软,低个头的。
可是就在前一个钟头,送到顾清风官邸的二十根根金条却被原封不动给退了回来。
顾清风只是告诉来人,十车军火按出货单子尽快给凑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哪有这样的好事?
但是顾军门既然有如此一说,蔡站长一刻也不敢怠慢。
连夜就招呼站里的兄弟,去私库凑齐这十车军械准备送到兵工署。
这不,还剩下最后一车就装完了,但蔡站长却一丝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这次可不能再出一点点错。
“站长,您歇会儿,这些事要手下弟兄们干就行了。”程明远是发自内心的,跟着蔡站长这么些日子,知道他是一个办事严谨的人,而且也爱护下属。
像这次,蔡站长完全可以把这锅让程明远或者高勇来背,但他却没有,反倒自己一个人扛下了。
就冲这点,程明远从此就对蔡站长钦佩有加,以后对他鞍前马后的,也再所不辞,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