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田谦吉他怎么会出现在档案室?”抚摸着赵婉如给他包扎的伤口,顾清风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遇她的情形......
赵婉如收拾好药箱,整理了一下仪容,凑到他面前:“你猜?”
“我不猜。”顾清风轻刮了一下她那挺翘的鼻子:“都折腾一大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赵婉如别开脸,唇角微撇:“不猜算了。”
“生气了?”顾清风不禁揽她入怀:“好,我猜猜:是不是我们的幸子小姐在黑市放风出去,花巨资从他手里买情报?”
赵婉如猛地一推,剜了他一眼:“知道就好。自己一个人偷摸着去,算什么?”
好久没看到她又气又恼又急的样子,顾清风眸光里透着怜惜,随手拿过外套给她披上......
“囡囡的事情,你...”开门出去的瞬间,赵婉如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
顾清风倚在床边,拿出香烟却却又放下,揉了揉眉心:“我有办法。”
赵婉如知道他说有办法,那就真的有办法,心下终是稍稍心安.......
*
顾清风和赵婉如是一夜无眠,可植田谦吉与奈美子却睡到大天光。
榻榻米上,看着枕在自己臂弯里的女人,植田谦吉慢慢抽出手臂。
这下惊醒了女人。
“植田君,我...我睡过头了。”奈美子赶紧爬起来,就要出去准备早餐,却被植田谦吉又重新拖入怀里。
“奈美子,早餐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擒住女人的下颌,植田谦吉呵呵一笑:“你得空跟买家说,他要的情报,最迟明后两天,一定能搞到。”
怀里的奈美子眼睛一亮:“真的?”
“那当然。我马上去找重光葵。”松开手,植田谦吉穿好衣服,全然没有了昨晚到手鸭子飞了的沮丧,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奈美子赶紧起来,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袖口:“植田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千万不可惹怒了他。新的总司令还未到任,他还是你的上司。”
“知道了,奈美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植田谦吉捏了捏她的脸蛋,拿上文明棍,一瘸一拐地出了茶舍......
目送他离开的奈美子,旋即又去内室拨打了一个电话知之对方买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
篷莱村。
清水潭边。
一大一小两人顶着芭蕉叶坐在小木凳上。
“叔叔,这能钓上鱼来吗?”小女孩撑着手肘,盯着大人手中的那杆鱼竿。
大人侧目看着小女孩:“嘘,别把鱼吓跑了。”
那小女孩嘟着嘴起身:“没劲,都过了多久,一条小鱼儿都没钓上!”
“囡囡,你看,这鱼不就钓上了?”大人感觉到手腕一沉,赶紧将鱼杆往上一提,果真有一条草鱼咬钓了!
小女孩拍着手开心叫道:”真的嘢!好棒!”
草鱼从鱼钓里取下放到木桶里。
小女孩伸出小胖手在木桶里划了又划,咯咯直笑着。
“囡囡,你有大名没有?”
“有...没有...”小女孩有点迟疑眨巴着杏眼:“叔叔,那你的大名呢?我都还不知道!”
“柴靖。现在你可以说你的大名了吧?”
“嗯,我叫顾若兮。”小女孩就是前几天被柴靖绑来的囡囡。
顾若兮?
要是雪色和自己没有隔着对立的身份,那囡囡应该跟着自己姓“柴”,应该叫柴若兮!
可惜造成化弄人!
不!等到了美国,我就告诉囡囡,我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就应该姓柴,叫柴若兮!
“怎么了?我的名字不好听么?这可是我舅舅给我取的。我可喜欢得紧!”囡囡见柴靖盯着鱼杆出神,不得不辩解道。
“不,我是在想,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一点也不怕我。”柴靖攥紧了手中的钓鱼杆,问得有些刻意。
囡囡又坐下,撑着手肘盯着瀑布从山上倾泻下,再流到清水潭:“那是我有个无所不能的舅舅呀,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的下落的。”
“哦?你就这么笃定?”柴靖手一抖,原本已经咬钓的鱼一下脱逃。
他不禁猛地一掼钓鱼杆,又还是轻轻搁置在一旁,看起来是为鱼儿没咬钩而生气,其实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囡囡盯着清水潭,郑重点着头,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
这小机灵,还真是像极了雪色......
若是雪色还在,自己没有身份的束缚,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家三口!
可惜......
*
司令办公室里。
“...你不是答应了这事,怎么你侄子会出来横插一脚?”植田谦吉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重光葵不得不关上房门,给他倒了杯水:“你半夜跑到档案室去拿名单,用中国人的一句俗语说来:那可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植田谦吉面色稍稍稍缓和:“这桩买卖你若是不做的话,那我也不在这里废话。”
“植田君,你也知道我现下也是废人一个,迟早是要遣送回日本本土的。”重光葵指了指自己那只空荡荡的裤管,心里自然充满了辛酸和无奈......
“那你倒是说句痛快话。”
“你呀,附耳过来。”重光葵招手示意他......
一阵密谋后,植田谦吉顿时眉开眼笑,对着重光葵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样我们就能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我那侄儿可是一根筋,千万不要惹到他,你的,明白的?”重光葵特意叮嘱道:“他年轻人,血气方刚,太狂热了。不像你我,老了,残了,只想回去养老...”
“明白。”植田谦吉郑重其事的点头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