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的意思,先找到大公子商议一下,您看如何?”
老汉轻声说道,微微抬首观看少女的神色。
这位少女真的很好,不但聪慧睿智,而且做事果断,虽然还未正式嫁入慕容山庄,可在所有慕容家仆的心里,这已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少夫人了!
慕容山庄只有一位嫡传的少庄主,如今少主令就在眼前少女的手中,这即是天定,也是莫大的烟缘。
慕容山庄注定传承百世,经久不衰!
如今少庄主发生如此变故,这少女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此事太过蹊跷,需要从长计议才好啊!
“他早就知道!”
清菊悠悠地说道,杏目中浮现深深的幽怨之色。
“噢?既然大公子早已得知,以他的秉性不可能无动于衷,老奴猜想其中定有隐情,老奴这就派人去寻大公子!”
老汉轻声说道,虽然话是如此,可脚步却未移动半分,这要等到少女的答复才行。
“好,您老派人去一趟闵王府,他应该是在那里!”
清菊猛然转身,娇容浮现一丝坚定。
赌上整个慕容山庄;
这不过是在皇城的一句气急之言,她不敢,也没有那个资格。
虽然唯一的少主令在她手中,失踪的又是挚爱之人,可这是慕容山庄的百年基业。
如今慕容老庄主下落不明,整个天下间的大通赌坊都分崩离析,只剩下这京城之地,她怎敢轻易去赌?
调所有的慕容暗卫去河间府,只是为了有个策应,她早已打定主意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但不可能陪上慕容山庄所有,不然就算下到黄泉,她也无颜面对挚爱之容!!
身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大风大浪不知经历过多少,一时的怒火不会冲昏她。
如今细想之下,此事只有那家伙可解,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她可不相信那浪荡子会袖手旁观!
“好!老奴就这去办!”
老汉微微躬身,快步奔向楼下。
砰!
一道轻微的响动从一间卧房传出,清菊猛然娇躯一震,连老汉也停下脚步急急转身。
这里是大通赌坊,这是赌坊的三楼,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来,况且是在卧房之中。
三楼的卧房本就不多,而其中一间卧房的窗子是永远虚掩着,这在整个赌坊没有几个人知道。
如今能从卧房出现的人,一定是熟知之人,难道是大公子回来了?
“真难找!”
一声娇怨传出,一道娇影瞬间出现在门口。
“静音?”
听到娇声已感熟悉,心中正在疑惑,身穿粉色短襦的少女就出现了,这很是让人惊喜。
急急奔过去,抱着少女喜极而泣。
“你怎么在这里?”
无比疑惑地问道,轻轻拍着怀中的少女。
杏黄色的罗裙,粉色的短襦,倾国的容颜带着娴静,正是慧妙师太的大徒儿-静音!
本是少女之中,就算身经百战,可发生如此大的变故,统领整个京城的慕容山庄,这不是一个少女所能承受的了。
身边无知心之人,就算手持慕容少主令,也是感到十分的无助,现在少女到来,她知道自己并未被抛弃,身边的亲人依旧存在。
“好了不哭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传信让你去闵王府吗?”
静音帮少女擦干娇容的泪痕,急急问道。
“我没看到传信啊!我接到慕容家的密信就出了皇城!”
清菊也是疑惑地问道。
刚刚见面的喜悦现在变得很是迷惑,本以为眼前的少女是他安排而来,可神情似乎很是不对。
“该死的家伙!”
静音低声咒骂一声,心中似乎明白些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离谱,竟然两头见不到人。
“静音师姐,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清菊疑惑地问道,心中无比的迷惑,这少女似乎并不是为她而来。
“一样啦!我是来传信的,现在交给你吧!”
静音微笑着说道,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递出。
“给我的?他呢?”
“死啦!”
咯咯……
清脆的笑声响起,不但让旁边的老汉眼神一紧,就连下面的众多身影俱是一震,急急抬首观望。
密信打开,上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字迹,只是实在太过难看,跟什么爬过似的。
“他确定要这么做?”
清菊轻声问道,娇容无比的疑惑。
“我哪知道!”
“他在哪里?怎么不亲自前来?”
“在闵王府,不过我想烟儿姐应该去了!”
四目相望,两张倾国的容颜同时露出一丝狡黠。
“禄伯,传令所有慕容家奴,马上出发河间府!”
清菊微微一笑,急急转身奔到老汉身边,那封密信也塞入其手中。
“大公子的?”
老汉急切地问道,急忙打开密信,熟悉的字迹浮现,跟画在借据上的一模一样。
“所有慕容暗卫可已到位?”
苍老的面容带着无比的惊喜,定定望了少女一眼,急急奔向楼下,口中高声喊道。
“回大掌柜,所有暗卫已经赶到!”
一名伙计躬身说道。
“一刻钟后,所有人随老夫出城!”
“是!”
众人齐齐躬身,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
身为慕容山庄的家奴,如今少庄主危在旦夕,他们俱可用命!
老汉看着一张张刚毅的面容,心中很是欣慰,微微愣神,急步奔向门口。
慕容家所有暗卫应该都集结在赌坊附近,他们不可以轻易露面,也不会听从外人的调遣,他需要亲自出去一趟,大公子还交代了很多呢!
“静音师姐,你说烟儿姐会不会生气从此不理我了?”
清菊轻声问道,一双杏目很是内疚。
皇城之中说话太重,现在心中愧疚难当,只希望柳大小姐不要因此伤心才好!
“放心吧!烟儿姐应该已经找到出气的地方了!”
静音轻笑着说道。
从少女讲述的一切,已经猜出其中的原委,两封密信一前一后送出,只是有点阴差阳错,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先接到慕容家的密信。
少女暴走,幸亏赶来的及时,不然还真不知闹出多大的乱子!
眼前的少女曾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怎会连这点伎俩都看不清楚呢?
“哎呀,静音师姐,我本来就准备让禄伯去寻他的!”
清菊拉着少女的玉手轻声说着,娇容很是委屈。
“呵呵!不愧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
静音微微一笑,来看是多虑了,现在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连师姐取笑我,你说烟儿姐现在到没到闵王府?”
少女露出一道玩味的娇笑。
“应该是到了吧!”
“那师姐猜猜结果会怎么样?”
“应该老惨了吧!”
两位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倒把下面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惨;
岂止是一个惨字能够形容的了!
闵王府的后堂;
本是一间温馨的卧房,现在变得一片狼藉。
茶桌被打翻,上面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痕,精美的菜肴散落一地,两坛醇香的五粮醇也已经摔碎,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一位白衣少年蹲在角落,双手抱着脑袋,低首垂目,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那个弟妹啊!你下手悠着点,本王这就派人去皇城请御医!”
一位书生王爷依墙而立,华贵的衣袍上已是一片狼藉,一名青衣汉子蹲在脚下瑟瑟发抖。
床榻之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女,娇容一片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握着长刀撑在地上,似乎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
那可是真砍啊!
一刀直直劈下,若非那张茶桌够结实,只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
少年急急求饶,还是被长刀追着满房间乱跑,却始终不敢跑出房门,这是一种睿智。
房中受些磨难还能平息,若是跑出房门,那罪责可就是另算了,已是过来之人,这点还是很明白的。
长刀落在的一刻,他就依墙而站,至始至终没敢动,就怕那把长刀有所偏移,这也多亏少女拿捏的很好,虽然身上一片狼藉,可总算分毫未伤。
现在房中平息,少女应该是有些累了,角落里的少年确实很惨。
一身白净的衣袍现在破败不堪,条条缕缕挂在身上,有几道上面还有少许血丝,披头散发,犹如乞丐一般。
如此惨状还能不逃,此地已非久留之地,还是先撤为妙,心中默默祈祷就好!
李大少侠;
您自求多福吧!
“王爷慢走,小女不送!”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犹如圣旨一般,让这位掌管军机多年的亲王长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与这位柳大小姐接触不多,可常听人说如何的温柔大方,尤其是角落里的少年,那更是赞不绝口,可今日怎么所见不一样呢?
“本王告退,你…你…保重吧!”
急急拉起瘫软在地的汉子,快步奔出卧房,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王爷……”
李逍遥微微张开双臂,稍稍抬起脑袋,望着急急奔出的闵王,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无助。
这不是传信给清菊吗?
怎么柳家大小姐竟然来了,进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砍,都把他砍懵逼了,至今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是招谁惹谁了嘛!
常听柳家老头说大小姐曾经手握长剑,追着柳庄主一顿乱跑,当时还有些不是相信,今日过后已经确认无疑,那老头的确没骗他。
“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柳如烟轻声说道,胸口也总算平复,一手握着长刀指着角落里的他。
“烟儿,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还不知道真假,我已经派铁甲军去了河间府!”
李逍遥微微抬头,俊郎的面容很是委屈,以为柳庄主遇刺一事已经泄露!
“铁甲军?河间府?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少女猛然而立,手中长刀又高高举起。
“不就是那封密信吗?柳伯父未必就身受重伤,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什么?我爹受伤了?”
啊……
惨叫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