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最奢华的俱乐部里,最不缺的就是富家子弟。
洛文秋接了一个电话,而后把手里的烟在水晶烟灰缸里按灭。
一个男人在一边看着他这个神态,有些担忧。
通红的火星在外力下变成一个死掉的灰烬,洛文秋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东西都送到了吧?”他属于十分俊朗的样貌,带着这样漫不经心的残忍在靡丽的灯光下,倒有些让人移不开眼。“送到了就好。”
确认了一些细节,他把电话挂断。
一旁的男人开口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表哥,我能出什么事?”
闻寺皱紧了眉,“你问我?”他开门见山,“姑父今天的电话打过来五次了,你一直在这里,是要怎样呢?”
洛文秋冷笑了一下,“他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我了,难得啊,洛风彦回来之后,他还能看得到我这个儿子。”
“别给我耍这种脾气!”闻寺语气严厉了起来,“今天是姑父的五十大寿,你今天缺席,像什么样子?”
“难道真的想让所有风头都让那个野种占尽吗?”
“表哥!”洛文秋也恼了,“我不想去演这些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恶心戏码,那女人和她的儿子,我见一面都烦。”
唉!闻寺叹了口气,但也毫无办法。“你年纪不小了,洛风彦比你大,在这些事情上,你要是不争,那可就真的没有了。”
“表哥,你不帮我啊?”他没骨头地问了句。
“帮!”闻寺认命地回答,从一旁拿了外套拍了拍,“我和你一起去,总行了吧?”
他摇了摇头,又有些无奈,“我帮你帮的还少吗?”
“对了。”闻寺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前段时间让我放出来的那个人,她的精神状态依然不是很好。像她这种病,基本上是需要一直治疗的。你不要给我惹事,弄出来什么祸端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洛文秋满口答应。
超市里——
“哥。”
“哥……”
“哥!”乔木拉住了好一会不再理他的顾栩言,却只看到他转头看他时一双受伤的眼睛。
“我没有做过什么……”乔木有些无措,他一点都不想让顾栩言难过。
这段时间,顾栩言流的泪已经够多了,他经常在梦中醒来,见顾栩言还是那样看着他,眼里泛着水光。
“哥……”
“嗯。”顾栩言应道,而后会拍拍他,“睡吧。”
他和顾栩言好像只有一颗心,他少痛的那部分,都转移到了顾栩言的胸膛里。
“我错了。”乔木认错。
顾栩言勉强地点了点头,而后叹了口气,“是我的错,不该生气。”
乔木嗫嚅着,有些愧疚:“对不起。”
顾栩言有些苦涩地得意了一下,他看得出乔木见到于在野时候的不忍,但也明白乔木的心思。
——于在野不会再有机会了。
从荒山上,告白夜,台风天,在乔木有意无意靠近地自己的每一刻,于在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乔木如今面对于在野时的不忍心,只是往日旧情作祟,有些心疼罢了——无关情爱的心疼。
弟弟太过善良,也不是那么好的事情。
顾栩言不喜欢,却也无奈。
他给乔木的太少了,不然,那两个人本该不会见面的。
“这次是为了什么道歉啊?”顾栩言凑到乔木面前,语气略带戏谑地问:“怎么这么爱说对不起?倒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乔木觉得他就是在被欺负。
但碍于理亏,他不能说。
可他不说,顾栩言还是要问的。“那你和我说说,哪里做错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乔木觉得顾栩言骨子里的恶劣依旧还是存在的,他该找根丝带拴在他哥的脖子上,另一头攥在自己的手里,让他明白一些道理。
“走吧。”乔木捏了一角他的衣服轻轻向前扯了一下,“待会把人惹生气了,你还不是要哄他?”
“很容易气吗?”顾栩言跟上去问。
“非常!”乔木肯定道,回头用恃宠而骄的眼神威胁他哥。
“好吧,好吧。”顾栩言便不再计较了,“以后少见他。”
“没有见很多次。”
“那就再少一点吧。”顾栩言直接道,而后很直白地给出了理由:“我会难过的。”
“哦。”乔木为此刻大方的哥哥觉得意外,他以为,还会像之前那些时候一样,生很多的气。
顾栩言喜欢生气,比他还小气。
或许是因为太过心疼,顾栩言如今好像半点脾气都没有了。他一直在为乔木的喜乐让步,似乎多说一句重话,便会在乔木伤痛地天平上增加砝码。
顾栩言喜欢他,顾栩言是好人。
乔木有点想笑,难以克制的开心。而这个庆幸之心一直维持到回家之后,乔木把一堆东西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准备上楼。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玄关处的灯亮着。
他刚想去开灯,却被拎着领子,压在了另一处。
“你!”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便被吻住,细密的热气严丝合缝地拥着他,纠缠不休。
“有……有监控。”慌乱之余,乔木在尚且保存了一点理智,于是出声提醒。
“没有了。”顾栩言与他鼻尖相碰,轻声安抚:“在那个台风天过后的晚上,监控被我废掉了。”
“嗯?”乔木难耐地睁开眼睛,只看到顾栩言离得极近的眉目。他喘着气问:“你说回家来,做什么呢?”
乔木笑了笑,但又挣脱了两下,“没有东西。”
“是吗?”顾栩言挑眉道:“可我看见你买了……”
乔木下意识捂紧了口袋,狡辩道:“没有。”
顾栩言不说话,只吻他。
所有纷扰几乎都是尘烟,他们在这里建造爱的乌托邦。如果沦陷是种罪孽的话,他们已然被判处了终身。
求求世俗,让我爱他。
分开的时候,二人目光中都是有泪的,像是所有的幸福,都有痛苦作为底色。
“会怕吗?”顾栩言问他。
乔木轻轻摇了摇头,左不过一副骨肉,怎可比魂灵交l欢。
“嗯……”顾栩言哑声应道,无比煎熬的音色。
昏暗中,爱欲不言,如有实质地交融,柔弱无骨地勾着,一触即发——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客厅的灯尽数亮起,他们陡然一惊,向楼上看去。
二楼的走廊之上,严晴冷眼睥睨,将一切腌臜,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