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为了避免与谢山思那群混混正面交锋,我听从了郭俩男的建议,选择了这条蜿蜒曲折的田间小径作为回校的路线。
这条路若是独自一人行走,尚能保持一定的速度;然而,若是两人并肩同行,速度便大打折扣。更何况,郭俩男还需搀扶着我这位受伤的同伴,艰难地前行。这无疑为我们的旅程增添了不少难度。
我静静地凝视着郭俩男,她喘着粗气,汗流满面。一股深深的怜惜之情在我心中涌动,我轻声说道:“我们先歇息一下吧,今天是周六,我们不要上课。或许,我可以试着自己走走,看看能否独立行走。”
郭俩男斜睨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不悦之色,但最终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吧,那你还是试试吧。”
我竭尽全力地挪动着双腿,蹒跚地向前迈出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俩男,我平静地说道:“慢慢走,应该没有大碍。”
她微微撅起嘴,伸出手指了指脚下道:“注意田埂上的石头,小心别摔着。”
话音未落,我不小心踩在一块松动的石块上,身体猛地一晃,险些失去平衡。幸好郭俩男及时伸手扶住了我,避免了摔倒的尴尬。
郭俩男轻叹一声,脸上满是担忧之情:“谢山思那群人真是可恶至极,我们本想绕开一条路避开他们,却还是被他们无情地拦住。看看你的腿,肿得像一个巨大的蘑菇。”
她的目光在四周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
忽然,她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说:“那边有棵树,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我们慢慢挪动到树下,郭俩男让我靠在树干上,自己则坐在旁边,轻轻揉着我的脚踝。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带来一丝暖意。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宁静和舒适。
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腿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便对俩男说:“我看差不多了,扶我起来,我们继续走吧!”
郭俩男点点头,但眼神中仍旧充满了担忧:“能走动吗?要不我们再休息一会儿?要不还是我扶着你走吧。”
我笑着摇头:“放心吧,我感觉好多了。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就走走停停,总会到的。”
“你真的确定可以走得动吗?”郭俩男的声音中仍然带着一丝担忧,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我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可以。”
郭俩男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逞强。”
“放心吧,我会的。”我微笑着回应,然后开始尝试着自己行走。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我还是坚持着,慢慢地向前移动。郭俩男在一旁小心地跟着,随时准备上前搀扶我。
就在这时,一阵声音打破了田间的宁静。我们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不三不四的人正朝我们走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敌意。
“看来麻烦又来了。”我低声对郭俩男说。
郭俩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她不免紧张起来。我对她说:“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我稳住了身姿,挺起了胸膛,竭力装出一副未受伤的样子,站在秋天的田埂之上。
此刻,秋风似乎强劲了许多,它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呼啸着掠过了这片金黄的田野。
突然间,原本高悬在蓝天之上的太阳,被一片的乌云遮蔽,使得刚才明亮的大地瞬间昏暗起。
阳光被遮挡,四周的景物也变得朦胧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着一层面纱。
我凝神细看,对面领头的正是于班平的兄长,那位声名远扬的波浪男——于响平。
海浪般的男子,不久前在板栗林中,我与他有过一场较量,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不仅是东港县最大的黑帮势力——十三鹰的骨干成员,更是十鹰手下的一名打架前锋。他以暴力和恐吓为武器,让周围的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避之不及。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竟然在这不期而遇,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刘响平,波浪发型,身着一袭漆黑的衣装,带着一丝冷笑,从前方走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胁:“我曾多次寻找你,却始终未能如愿。今天,当我不再刻意寻找时,你却意外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陌路相逢’。”
我的内心不禁一紧,但表面上我仍保持着镇定的神态,说:“波浪男,我们只是偶然路过此处,并无任何惹是生非的意图。正如古人所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彼此互不相干,就当作从未见过对方吧。”
波浪男显然不甘心,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上前冲。郭俩男立刻挡在我身前,冷冷地说:“别动,你们别过来。”
我瞥了她一眼,心里暗道,你傻啊,对方人多势众,形势又对我们极为不利。接着我把她拉到身后,说:“俩男快走。”
波浪男冷哼一声,也指着我身后的郭俩男说:“一个女流之辈,还不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听到波浪男这么说,转头看到俩男傻乎乎还愣在那儿,我就大声叫了吼了一声:“俩男,快走,不要管我。”
这次的声音很大,总算喊醒了郭俩男,她转身向来时的方向拼命地跑。
我回头看着俩男跑的那一刻,波浪男一伙人冲过来,围住我,波浪男一拳就把我打趴下。
我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护着头部。
波浪男的一个手下,他们五、六个人用脚蹬了我一下,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人问:“好过吗?”
我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让我蹬一下你,你说好过不好过,傻逼。”
“小子,看来你还没打得够。”说完,红头发抬起脚在我身上狠狠地蹬了几下。
红头发还不解气,他蹲下身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抡起拳头,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我明显感觉到黏黏的液体喷出。
这些动手打我的人,我都默默地记住他们的脸,等伤好后,再找他们报复,尤其是那个红头发的人。
我感觉自己就像散了架似的,缓缓地倒下去。说真的,我是爬不起来,爬得起来,我一定揍死他不可。虽然我努力尝试过,但就是爬不起来,而且动一下全身就很痛。躺着反而舒服点,我只好像孙子一样躺在地上干脆不动了。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过来,在我背上踩了几下。
而后波浪男说:“奶奶的,下次注意点。不要谁都惹,惹前先打听打听。”说完,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我躺在地上,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郭俩男蹲在我身边哭喊,我才被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唤醒,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我说:“哭得真伤心,梨花带雨似的。”
听到我说话,她嘟嘴唇,小拳头捶打着我说:“你是欠打,伤得这么严重,不痛死才怪,还开得玩笑。”
“哎哟,哎嗷嗷嗷。”这回是真的好疼,痛得汗都流出啦。
她慌乱中,都不知道咋好。我对她说:“扶我起来,我们回去吧。”
这次,我右手紧紧捂着腹部,郭俩男一手温柔地扶着我的左手,另一手则紧紧搂住我的腰际,我们缓慢地向前移动,步履蹒跚,仿佛比蚂蚁还要慢上几分。
但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生怕一不心被路上的障碍物绊倒似的。
路途虽不遥远,却耗费了漫长的时光。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将西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红色。
我驻足于学校的侧门,目睹夕阳的光辉洒落在广袤的田野之上,只见那金黄色的麦浪披着一抹淡淡的红晕,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在这个宁静的傍晚,所有的疲惫似乎都随风飘散,让人的心灵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