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下辈子太远了。我很贪心,你的这辈子我要,你的下辈子我也要。”
“一切就从现在开始……”
“温眠,你从来不是残破不堪的,你在我这里是世上无人能够媲美的。”
他说:“我知道你痛苦,但我还是要让你再听一次。”
他再次将那段手机上的录音打开,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我是不甘心,我那么喜欢花店小姐,可她却有了喜欢的人,我只是想给她打上我的标记,那就是一个恶作剧,我什么也没做,我没那个胆子,也没可恶到那个程度。”
“我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我祸害了花店小姐,她知道自己的清白被我给毁了,到时候她一定会答应我的求婚……”
“我跟踪花店小姐很久了,我大概知道她的性格,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应该不会报警,我这个方法是万无一失的。”
这个声音在我看来是魔障。
我痛苦的捂住耳朵,一次次的想要忘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我再次被拉进了那个漩涡里。
司宴及时将手机关了。
“所以……温眠,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醒来时身边留下的东西,身体上的痛楚。
我固执的以为自己真的被……
司宴紧紧抱住了我颤抖的身躯。
就这样,我在医院住了几天。
几天后,司宴带着我回到了小院儿里。
我原先以为自己种下的那些菜都早已经被晒死了,毕竟,无人打理,最近太阳那么大……
可奇迹般,那些种子都生根发芽,从土里冒出嫩绿的尖儿,泥土松软,还是湿的。
我在外面晒了会儿太阳就起身回房。
我房间里有一块落地镜。
我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一幕,我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状态居然会差成这样。
难怪司宴每次看向我时,眼底神色中夹杂着那么多的不忍……
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嫌弃,又谈何别人呢?
我自嘲一笑,原本好好的,可坏情绪突然翻江倒海般涌来。
受不住的时候我又开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我又一心想着逃离,想着解脱……
我双手不住的颤抖,整个人无法自控的瘫软在地。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
司宴像是感应到了一般,他原本是在小厨房做晚饭的,可是却一股脑的跑进来,紧紧将我揽入怀里,他给我找药,给我倒水,将药片递到我唇边,亲自喂着我吃下。
他看着我情绪平复。
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着爱我。
我奢求不敢提及的爱意,他全给了我。
老天爷看我经历太多苦难,所以才让天使化身司宴来陪伴我吗?
我在痛苦中崩溃,在崩溃中因为这个怀抱变得坚强,我轻轻闭上眼,睫毛颤抖……
“司宴,抓住我。”
司宴紧紧抓着我的手。
司宴陪我在小院儿待了几天。
墙角的木芙蓉开了,雪白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爬上墙壁,宛如一片雪海。
沁人花香伴随着吹拂而来的清风。
我看了眼去厨房煲粥的司宴,转身出了院子。
我有些闷,想去吹吹外面的风。
于是,我就沿着小路走。
变天了,阴云瞬间密布,漫天滚动的乌云中,雨水一颗颗砸下。
我记忆开始错乱。
耳边出现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我脚下步子停顿……
“诶,隔壁院里住着的这个疯女人真漂亮啊。”
“漂亮有什么用?脑子都不正常了。”
“可人家有个疼人的丈夫,这丈夫还是咱们村里那个大好人司医生!司医生为了讨自己的老婆欢心,可谓是费尽了苦心。”
“谁说不是呢?这世上这么多人,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能这样疼爱自己的妻子……”
我面前的这条小路雾蒙蒙黑漆漆的,原本雨水砸下,路边的泥土都随着雨水在路边上流动。
可……我再一眨眼的功夫,两旁的路灯“唰”地一下变得更亮更刺眼。
原本的阴云天瞬间艳阳高照。
小路的拐角处有棵参天槐花树。
树上开了米黄色的槐花,那些花朵散发芳香。
大树枝繁叶茂,蓬松开来像是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伞下有着大片阴凉,那阴凉处不断有声音传来。
我听着女人的聊天声眯了眯眼,仔细去看。
一方四四方方的青石桌旁摆着石凳,凳子上,几个女人围坐成一团。
她们面前的石桌上放着瓜子,女人们兴意盎然,磕着瓜子聊着天。
这聊天内容则是围绕着我。
“谁说不是呢,为了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好的治病环境,司医生居然将这方宅院直接买下来了。”
“这还不算什么,你是不知道,司医生让妻子住在宅院里安然无恙的,自己则是每晚守夜,就守在篱笆门前的那块大石头上!”
“老天啊,这事儿我也知道,听说有天晚上这篱笆院里还遭了贼人?”
中间那个纳鞋底的女人,一听这话两眼放光,她压低嗓音,凑到了桌子中间。
“什么贼人,那分明是两个彪悍的大男人……这院里住的女人虽然精神出了问题,但人家长的好看啊,咱们村里这么多单身汉,夜里寂寞了悄悄摸上门也是常有的事……”
几个女人小声嬉笑起来。
“我可是听说了,第二天早上那两个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警察局的人带走了……”
……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
听着她们说完。
脑海种像是有了短暂的记忆。
这好像……好像是我吃安眠药的前一天出门碰到的。
村里的女人闲来无事就喜欢聚到一起聊这些八卦。
她们当时聊着,不知道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疯女人,所以……我驻足原地听了很久。
我轻轻地呼吸着,突然间就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
宛如鱼儿缺水。
我大声呼救。
好害怕……
“司宴,司宴!”
我喊司宴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终于,在我眼前所有光芒消散,眼前彻底黑下来的那一瞬,司宴握住了我的手。
“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