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想到没有买蘑菇，便走过去再摊位前蹲下，问：“你好，请问这个菌菇怎么卖？”
原本瑟缩着的小姑娘眼睛瞬间一亮，抬头露出那张有点脏兮兮、却十分可爱的小脸，连忙道：“姐姐，新鲜的野菇是我今天上山采的，所以要一块钱一斤，干的五毛钱，可以吗？”
苏烟看着那张小脸恍惚了一下，总感觉有点熟悉。
半晌，她笑道：“你是老板，你说可以就可以，不过现在是下雪天，山上温度那么低，怎么还有新鲜的蘑菇采呢？”
雪那么厚，盖在地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能采到蘑菇真的很难得。
“下雪前我在树上做了标记，把雪清理干净就能看到了。”小女孩指着蘑菇兴致勃勃道：“姐姐，这是金钱菌和四孢菇，过年打煲最合适了。”
五个篮子的蘑菇都不多，一样只有两斤左右。
苏烟想了想，“这些我全要了，帮我称一下。”
小女孩听到这话，双眼亮得跟大灯泡似的，“谢谢姐姐！”
说完，她熟练的把蘑菇装进袋子里打称。
苏烟起身道：“快过年了，你怎么还跑去山上采蘑菇？你家人不担心吗？”
小女孩摇头，“我妈妈身体不好，经常要看病，我要挣钱给妈妈买药喝。”
“那你爸爸呢？”
“爸爸？”小女孩愣了下，才道：“我没有爸爸，我从小就和妈妈在一起，妈妈也不知道爸爸去哪了。”
闻言，苏烟心口一滞。
她盯着眼前的小姑娘，越看越眼熟，这张脸……
一下子她又想不起来。
她心不在焉道：“那你怎么不去前面摆？在这里别人看不到你啊。”
“我没有棚子，在外面会把蘑菇吹坏的，这里还可以躲雪。”
“姐姐，一共是五块八毛七。”
“阿烟，你在那里买啥呢？”
李娟拎着刚买好的对联走过来，再看到小女孩那张脸。
下一秒，她见鬼似的的睁大眼睛，大喊一声，“老天爷哦！”
小女孩被她这个反应吓了一大跳，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看她。
苏烟没好气道：“娘，你干嘛呢？吓着人家了！”
李娟手指着小女孩，强迫自己的视线挪到女儿身上，结巴道：“她、她她她……”
“停！”苏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小姑娘慌忙道：“姐姐，我没有见过你们，也没干过坏事，你别不买我的蘑菇，求你了。”
小姑娘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就指望这笔钱还妈妈买药了。
苏烟没来得及开口，这时陶月牵着苏磊从别处回来。
“阿烟，干妈，你们在那干什么呢？我们去买烟花吧。”
陶月说着扫了一眼小女孩，瞳孔猛的一缩，目光定定的盯着她。
过了几秒，她忽然道：“阿烟，宇哥啥时候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苏烟：？？！！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小女孩眼熟了，这张小脸和她哥至少有6成的相似！！
尤其是眉眼处！
那双桃花眼简直和苏宇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对对对！”李娟反应过来，赶紧道：“我刚才吓一跳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长得像你哥。”
可是苏宇执行任务五年，他哪里来的时间造孩子？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苏烟思绪混乱了，问道：“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小声道：“四岁，姐姐，你可以买我的蘑菇吗？”
苏烟：“……可以。”
她哥，执行任务五年，第一年年头就造了个孩子，年尾生下，四岁这个年龄就吻合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钟念瑜。”
念瑜……念宇！
苏烟闭了闭眼，心里已经百分之八十笃定这孩子和她哥的血缘关系了。
她整理好思绪，弯下腰问道：“念瑜，你急着回去吗？姐姐家有些没穿过的衣服，想送两件给你和你的妈妈，方便跟我们回去一趟吗？”
钟念瑜摇摇头，“谢谢姐姐，但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李娟终于回过神，附和道：“没事的，那些衣服放着也是可惜了，而且是羽绒服，穿在身上很暖和，你妈妈身体不好，冻坏了可不行。”
果不其然。
念瑜听到这话就动摇了，纠结道：“那、那要一件就好了，我不冷。”
李娟瞬间喜笑颜开，伸手想摸她的脑袋，又怕吓着她，就把手缩了回来，说道：“成成，奶奶帮你拿东西。”
不等念瑜说话，她就把摊位上的东西都提在了手上。
这热情的样子，惹得念瑜有点不安。
苏烟知道她娘确定念瑜和她哥有关系，所以才这个态度。
她牵起念瑜冷冰冰的手，解释道：“你不用害怕，我娘比较喜欢小孩。”
钟念瑜没想到苏烟会牵自己的手，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姐姐的手好暖好滑软呀。
“念瑜，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很远，在山脚下，是妈妈自己搭的屋子，姐姐，我妈妈很厉害的，她什么都会。”
提起母亲，钟念瑜小脸满是崇拜。
苏烟呼吸一滞，已经猜到钟念瑜和她母亲这些年过的很不好。
现在他们都没心情逛下去了，只想赶紧回家弄清真相。
回到半路，苏烟给苏宇打了电话，接通后直接道：“你赶紧回来一趟！”
正在开车的苏宇一听这语气就觉得不对劲，“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什么都没，是你有事了，赶紧回来。”
“我有什么事？”苏宇纳闷极了，“我晚上才有空回去。”
苏烟道：“我在年货街捡到个小姑娘。”
“你糊涂了吧？没事捡小姑娘干嘛！”
“她跟你长得挺像的，把我和娘几个都吓了一跳，以为是你生的。”
苏宇：“……”
“关键她今年才四岁，跟你出任务的时间对上了。”
“……”
“她的名字叫钟念瑜，瑜不是和宇谐音吗？人家母亲在念宇啊！”
“……”
“我觉得她跟你有关系。”
“你就说你有没有干过这回事吧？”
苏宇沉默半晌，“我现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