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即刻回程,玉堂,你把天窗打开。”
司琻一手放出晶球,对随他进来的沈玉堂吩咐道。
沈玉堂正局促着,眼下有活最好了。
他忙不迭找到机关,指尖输进一点灵力,水晶窗上的白霜随之散开,日光瞬间洒了进来。
沈玉堂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温温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便在阳光下四处游走,找自己还能干的活。
一会儿给司琻辅助着输一点灵力,一会儿帮金宇调整一下方向,一会儿……沈玉堂跟在司琻屁股后面,闲得发慌。
但是除了进门儿的第一句话,司琻就再也没有吩咐他做什么。
沈玉堂暗自惴惴,大师兄之前才嘱咐过他,要隐藏好自己的仙器,结果自己转手就挂在陆流飞身上,只怕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送了出去。
背刺的感觉,沈玉堂深有体会,因而看司琻默默忙碌,又渐渐有点愧疚。
“大师兄,我不是想……”
“玉堂,你先照看着,我出去一下。”
沈玉堂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准备,想为自己辩解一番,也顺便宽慰一下大师兄。
没想到才一开口,司琻就转过身来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
沈玉堂连连摆手:“没有,没事。师兄,你去吧,我在这里你放心。”
司琻颔首,负手出去了。
片刻之后回来,手上多了几个玉简。
原来是出去把厅里的这些取来了。
“大师兄是要查什么东西吗?”
沈玉堂迎上前问道。
“是,有点事需要处理,你掌控金宇吧。”说着司琻抬手在空中点了两下,而后翻手,掌心瞬间出现一枚金镶玉的指环。
沈玉堂伸手接过,套进自己的食指里,就觉掌心瞬间浮起一股热气。
他似有所感,看向旁边正在运转的晶球。
其实也根本不用他操控什么,司琻都已经把路线安排好了,说交给他,只不过是让他提防万一。
于是沈玉堂就真的看到司琻专注于知识的海洋之中,像是把他给忘了。
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午时左右,司琻才抬起了头,对沈玉堂道:“玉堂,帮我去把师尊传的那捆拿来。”
沈玉堂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起身去了。
走到厅中,拿到桌上的玉简,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一皱,和指环上的灼热形成剧烈反差。
他来时就在想,现在正在操控金宇的是自己,大师兄应该自己来拿才对。
干嘛要他出来呢?
沈玉堂回去的路上边走边琢磨,越走越慢。
想了又想。
最后得到结论:肯定是别有深意。
于是在廊上,打开玉简,逐字逐句又看了起来。
昨天夜里,他和陆流飞只是听大师兄转述了这简书上的内容,大概了解了赤焱门门主的所需所求,以及其脾气秉性,方便他们投其所好。
这也是他们连夜凑出五千灵石拿去献礼的原因。
其实大师兄概括的很是到位,他们当时的把握也是十有八九能成。
但是师尊的简书中,另有内容。
司琻没告诉他们,不是有所隐瞒,而是任谁看都会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是关于赤焱门上任门主的喜好。
也就是天火降临时,带着诸位长老献祭自身的那位前辈。
“李有冰:擅育灵兽,爱收藏各类器物,尤其热衷于重铸仙器为己所用。待人无礼,极度自私。
虽然此人已经仙去,但是现任门主作为他的得意弟子,不免会受其不良风气影响。尔等自当小心。”
沈玉堂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重铸仙器?
那三钱?
他不敢往下再想,他的本意只是顺从书中的剧情,只有把三钱送出去,许小白才有命在,而且自己夜闯不成,就更加说明了只有经陆流飞之手才可以。
今日他们凯旋而归,无疑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起先并不是非常担心,虽然要亲手把它放在别人身上,心中不免有些怪异,就像儿时自己把零碎钱交给老爹保管一样,有些心痛和难以割舍。
但是三钱都已经认主了,沈玉堂当时计划的是等到许小白一恢复,他就想方设法召回三钱。
然而看到这四个大字,他才明白自己心中陡然空落落的感觉是因为什么。
沈玉堂合了玉简,感觉心脏被拧住了一般,窒息地发疼,他深呼吸几次缓缓,不安地走进操控室。
司琻还在临时搭上的桌边,闷头研究着什么。
他缓步走近,低声问道:“师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司琻似乎是正看到要紧处,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三钱是不是召不回来了?我刚才试了一下,我已经完全感应不到它了。”
司琻这才从书中抽身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向他。
见他脸色都白了,缓缓开口道:“怪我昨日没给你们交代完整。”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已经认主的仙器,即便要重铸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我们还有机会。”
明明是安慰的话,沈玉堂听着却更加自责:“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自负。”
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
但司琻没有追问,只平静道:“想必之前你有自己的考量,那些我们暂且不谈。既然想要拿回来,这些简书你也需要读读。”
“这次我就不转述了。”司琻像是自嘲道。
沈玉堂走到他身侧坐下,随手打开一捆,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迷了眼。
霎时间明白了司琻的良苦用心。
“是我连累师兄了。”
“说什么胡话。”司琻没看他,“就你的做法来说,师兄不得不承认,抵上仙器是最为有效且快速保全的。”
“你也不用自责,毕竟,那门主在看到三钱之前,确实没看上我们备好的五千灵石。”
沈玉堂诧异:“他们宗门都穷成那样了,五千还看不上?”
司琻挑眉,他们是兄弟之间,这点还真是有点像。
刚才回来的路上,陆流飞也是这么向他吐槽的。
“是啊,说我们确实薄礼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