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惊慌,沈叙已经跑去找医生了。
温眠的主治医生罗医生包括其他几个都来了,带着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得出结论,温眠刚醒,身体还无比虚弱,骤然受到太大的刺激,才会引起心脏和胃部疼痛。
让温眠喝了药,看着人安然躺下。罗医生对着围了一圈的众人说,
“尽量让病人保持心情平静,静养身体,绝对不能再有大的刺激。还有,病房里不要有这么多人,病人需要安静休息。”
“明白,罗医生,我们马上就走。”温时越态度很好的认错,送走了罗医生。
“我们走吧,小羊需要有自己消化的空间。我们也不能让嫂子白白离开,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温时越和其他人都走了,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了温正言,温灼和沈叙。
温眠只默默流着泪,无边的恐惧和失去感紧紧缠绕着,拉紧他,直至坠入无边无尽的深渊。
后来他们也走了,温眠把脸埋进枕头里,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温灼一边注意着姜家公司的状况,一边和夏挽音调查肇事司机的事情。
着重点在于两年前的那些多出的赔偿金。两个人一起拜访了金禾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老板办公室里,温灼喝了口茶,看向对面的人。
“温少爷,夏夫人,有什么事打电话就行了,或者我让人跑一趟也行,二位怎么亲自来了。”虽然温家,沈家涉及房地产不多,但也很有威望,老板对他们还是很恭敬的。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金老板。”温灼说,他抬抬下巴,示意金老板看看桌子上的资料。
金老板立刻会意,拿起东西看了起来,是肇事者一家所有人的照片和资料。
“这?”金老板抬起头,迎上温灼和夏挽音两个人的目光。
“熟悉吗?这里面的人。”夏挽音问。
“熟,熟悉。这个是两年前在我们企业工地上发生意外的那个人。”那纸上资料写的全的很,这两个人会来,很明显是已经调查的透透的了。那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我们想知道为什么当时给他们的赔偿金会多出那么多。就算是为了好名声,为了项目能继续下去,也不至于。”
不是温灼心黑,多少死了人,公司在媒体前装的有多好,赔偿多少钱,其实私底下受害者家属得到的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多。甚至还有一毛不拔,私底下威胁,恐吓受害者家属的。
但那几百万确实是实实在在打到了这家人账上,甚至肇事司机黄期后来还成了他们公司的一名工人,每个月的工资还不低。
“既然您这么问了,我也就说了,其实那些钱是黄满那丫头的富二代男朋友让我给的,他出赔偿金一半的钱。我一想,不用自己花钱,还落的个好,就答应了。”金老板认真回忆以前的事情。
“当时黄满还很小吧。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什么,姜惜年,对,应该就叫这个名字。”
“姓姜”夏挽音和温灼敏锐捕捉到关键词,喃喃。
“是,姓姜,好像还跟温少爷您母亲的公司有关系。”金老板想了想,又说,“那些钱当时他没有直接打给我,是在我们公司和姜家几次合作中给的。一开始我觉着蹊跷,怕他阴我。但过了很长时间都什么也没发生,送上门来的钱,我也不好不要不是?”
他观察着温灼和夏挽音渐渐不好的脸色,小心开口,“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和你没关系。还有别的东西要说吗?”温灼沉声,现在看来,一定和姜家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听到和自己无关,金老板顿时松了口气。
没有多留,得到想要的后温灼和夏挽音马上离开这里。
接下来重点要关注的就是那群老东西和老头子那个私生子了。
温灼还是偏向于那个外面的私生子。
沈叙把早餐端到病床上喂他吃,每一口粥都仔细吹过,到刚好入口再放到他嘴边。
温眠眼神有些木讷,机械性张嘴吃完最后一口,被沈叙小心扶着躺下闭上眼。
即便整天连抬抬手都不用他做,但温眠还觉得累,好累,眼睛一闭立刻就能进入梦乡。
他甚至已经有些喜欢上闭上眼睛后的黑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的逃避,逃离让人心碎的事实。
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脸上从没断过的泪痕,沈叙重重叹了口气,出去,关门。
背倚靠在贴着白色瓷砖的墙壁上,沉默的闭上眼睛,捏着碗边的那只手用力到骨节仿佛都要碎掉。
听到关门声,病房里只剩下自己,一滴泪水滑过脸颊,在雪白的枕头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湿痕。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温眠的心情一直很差,多数时候是在哭,少数时候发呆,很少说话,甚至不太愿意和人交流,连沈叙也不例外。
今晚又轮到沈叙陪着温眠睡觉,他把小小一个温眠捞进怀里抱住,下巴层层毛绒绒的头发,还以为温眠仍然不想说话,就要闭眼睡了。
怀里的人却突然开口,“哥哥。”声音轻的好似一片羽毛。
沈叙立刻捕捉,“怎么了,宝宝。”
“你说妈妈她会怪我吗?”温眠细瘦手指抓紧了被子,继续诉说出自己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生病,她就不会着急的赶回来,也就不会。”
停下几秒钟,温眠最后说了出口,“死掉。”
沈叙一怔,他没想到温眠居然会责怪是自己害死了姜阿姨,这样的想法是很可怕的。
“怎么会是因为你,宝宝。”他必须得把温眠的危险思想掰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