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黑骑士的信标
“我....”
一时间，路明非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下棋。
渐渐地，列车在铁轨上发出规律的轰鸣声，窗外的景色从广袤的平原逐渐变成的针阔混交林。
两个小时后，路明非已经输了三局，正瘫在座位上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林离则收起棋盘，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副校长亲着的炼金笔记，悠闲地翻了起来。
“师兄，你平时都这么无聊吗？”路明非忍不住问道。
坐在对面的林离翻过一页书，瞥了他一眼随口说：“在我刚入学的时候确实觉得无聊，但是现在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路明非眼皮直跳，在心底撇了撇嘴：‘你当然觉得有意思了，暴打了我三局，能不有意思吗？’
……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暮色漫过山脉，夜色渐深。
路明非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然而，他的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几小时前的棋局，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心底一动，路明非掏出手机，随手找了个国际象棋的网站，尝试研究起各种开局和战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那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手机屏幕盯穿。
“这马跳得也太阴险了吧....不行，这招太阴了，我得记下来，还有这招...”
路明非自言自语着，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保存了几个他认为有用的开局和战术。
不知不觉，时间已是十小时后的第二天。
“轰——”
“嗯？”
列车穿过雨幕的车轮声变得沉闷，路明非猛然仰起头，手指摸了摸起了鸡皮的手臂，他被冻醒了。
抬头一看，温度显示14c，路明非有些诧异，前两天还是30c出头，今天竟然就快要降到个位数了，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依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象棋攻略。
此时林离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一份罗宋汤往对面送了送，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研究得怎么样了？”
路明非抬起头，眼神中划过一丝精光，“应该还行吧，至少不会再被你虐得那么惨了。”
林离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新打开棋盘，将棋子摆好：“再来一局？”
“杀杀杀！”路明非果断端起温热的罗宋汤，口齿不清。
这一次，路明非执黑，林离执白。
开局一分钟，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按照手机上学来的“西西里防御”走法，试图稳住局面。
林离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随手移动了一枚棋子，动作依旧从容不迫，路明非盯着棋盘，眉头微皱，手指在棋子间犹豫不决，脑海中快速回想着刚才研究的战术。
“这招...好像可以用。”他伸出手指轻轻移动了一枚棋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离瞥了一眼棋盘，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意外，“不错嘛，有进步。”
路明非得意地笑了笑，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继续专注地盯着棋盘，而林离的手指在棋子间快速移动，动作依旧从容，但眼神中多了一丝认真。
两人的对局逐渐变得激烈起来，路明非的走位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章法，而是开始有了一些战术性的布局。
……
“噔..噔噔....”
这时，莫德尔教授从隔壁包厢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你们俩还在下棋？”
“嗯。”两人轻声回应。
路明非盯着棋盘，手里捏着黑棋的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林离则靠在座椅上，手里把玩着白棋的皇后，脸色也不算太轻松。
“嗒...”
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棋盘边缘，莫德尔教授继续说着：“还有两个半小时到叶卡捷琳堡，建议你们....”
话音未落。
原本飞驰的列车开始减速，棋子在薄木棋盘上轻微打滑，莫德尔刚要继续前进的脚步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路明非刚拿起的黑骑士上。
“啊？怎么了？”
“别动。”莫德尔指了指。
只见那枚榉木雕刻的黑色马头骑士底部有道细微裂痕，路明非顺着莫德尔的视线翻转棋子，里面似乎有些什么。
“教授，这棋子....”路明非伸手拿起黑骑士，仔细端详起来。
林离的目光也落在了棋子上，眉头微微皱起：“底座好像有问题。”
“咦？这棋子怎么粘住了？”
路明非用力抠了抠，棋子底座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我看看。”
莫德尔接过棋子，冷不丁摸出一把小水果刀，很快就一下将那个裂口撬开，一块极细小的木片儿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路明非立马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暂时不知道。”
林离将小木片儿放在掌心，目光闪动：“不过唯一知道的是，有人给我们留了点东西。”
“应该是是某种密码，破解试试看。”莫德尔教授将咖啡随手放下，也坐了下来。
紧接着，林离从炼金笔记里撕下一页空白纸，将木片上的符号抄写下来。
莫德尔教授很快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向两人：“先试试常规的密码组合，以及俄国人经常用的那些密语。”
“嗯，我来试试。”拨开那枚小木片儿，林离用钢笔在符号旁随手标注下“black Knight”，然后盯着那串符号。
一旁，路明非盯着拓印纸上的符号，又看看二人，眉头同样紧锁：“这些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密码，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
十分钟过去。
林离遗憾的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暂时看不出来，这些符号的组合方式很特殊，可能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破解。”
莫德尔教授放下咖啡杯，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不太擅长这个，短时间内没什么思路。"；
一时间，三人围坐在棋盘旁，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路明非局促地挠了挠头，“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哎，本来想靠自己的。”林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既然我们解不开，那就只好找诺玛帮忙了....”
“诺玛，帮我解析这份符号。”
很快，林离将两份图片拍下 传输给了远在芝加哥的诺玛本体。
而路明非猛然一拍大腿，“诺玛？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林离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抬手示意路明非安静，莫德尔教授则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目光在窗外飞速掠过的针叶林间游移。
大概三分钟后，诺玛的机械女声从扬声器传出：“检测到凯撒密码变体，偏移量7，正在转换。”
一瞬间，三颗脑袋同时凑向发光的屏幕，路明非看着乱码般的符号在算法作用下跳变成英文字母：“bLAcKKNIGht56N60E....这是经纬度？”
“已解析完成，该密码为基于已知言灵周期表与凯撒密码（即顺序移动）加密，已转换为地理坐标：56°51'；10"； N ，60°36'；35"； E。”
……
“牛。”
路明非默默伸出大拇指。
“是叶卡捷琳堡附近。”
莫德尔教授反应极快，他立刻调出笔记本电脑上的地图，“那儿距离市中心约十四公里，可能是一处废弃的机械厂。”
“那么问题来了。”
林离收起手机，目光转向莫德尔说道：“教授，我们是先去任务地点，还是先去这个坐标看看？”
莫德尔沉吟片刻，手指在棋盘上划动：“任务地点同样在市郊，距离机械厂不算太远，既然有人特意留下线索，那就都去看看。”
路明非听到都去看看四个字，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教授，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是个陷阱....”
“所以才要先去任务地点。”
林离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如果是陷阱，至少不会在任务之前闹出太大动静，那样可能会打草惊蛇了。”
但是很快，由于时间的流逝，他们即将到站。
“乘客们，叶卡捷琳堡站就要到了，室外温度14摄氏度，小雨....”
不多时。
列车速度开始变得缓慢，行车的噪音减小，窗外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林离收起棋盘和棋子，顺手把草稿纸塞进背包。
路明非则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嘴里还在嘟囔：“这鬼天气，怎么变得这么冷...”
三人走出车厢，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路明非缩了缩脖子，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站台上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机油混合的气味。
林离和路明非拖着行李跟在后面，最前方的莫德尔教授看了看手表，语气沉稳：“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直接去任务地点。”
刚刚说完，莫德尔教授就拿起一台卫星电话开始给当地专员，“谢尔盖专员，准备两辆防弹越野车，再带三套热成像仪。”
莫德尔教授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挂断电话后转身对两人说道：“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再等等。”
“好。”仅穿着两件衣服的路明非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天气真是够呛，感觉比莫斯科还冷。”
“西伯利亚的夏天就是这样，早晚温差大，倒是和新疆差不多。”
林离拍着路明非的肩膀，语气轻松，然后他又语气一转，神色莫名：“师弟你这体质还不行啊，再多练练吧。”
说着说着，三人走出火车站。
只见站外停着两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车旁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俄罗斯壮汉，穿着迷彩服，车上放着印有卡塞尔学院徽记的军绿色金属箱子。
“莫德尔教授，欢迎来到叶卡捷琳堡。”
谢尔盖专员把钥匙抛给莫德尔教授，随即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两辆乌里扬诺夫斯克工厂改装的装甲越野车，后座上有你们要的装备。”
“oK。”
莫德尔教授接过钥匙，并比了个手势，“上车！”
———
“唰——”
宽大的车轮碾过积水的公路，溅起一滩水花。
副驾驶座的莫德尔教授低头看着屏幕中的任务目标，然后开口问：“谢尔盖，目标所在的庄园附近最近有异常情况吗？”
“单论附近的话，没有，但是市区里上周有不少拾荒者失踪。”
谢尔盖微微侧头，继续说道：“失踪人口不在少数，但是我们查不到什么线索。”
“明白了。”
十分钟后，车队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灰白色建筑前。
“根据情报，任务目标也就是房主，应该是某个混血种家族的旁支，在两个月前举家搬去索契了。”谢尔盖汇报道。
“先下去看看。”
莫德尔戴上热成像仪下车，低声说道：“分头检查，注意安全。”
那是一座有些年代感的庄园，金属结构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无用的木料在原地。
路明非举着热成像仪扫过空荡的大厅，这时屏幕突然闪过红点。
他略显兴奋地朝旋转楼梯走去，却在推开木门时僵住，十来只绿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并冲着他袭来。
一瞬间，路明非差点吓得亡魂大冒，他连退几步并打开灯光开关。
光明出现的一瞬间，他松了口气，原来是野猫群炸着毛朝他窜了过来。
“不像有人活动的痕迹。”
三人分头检查了庄园的每个角落，甚至连地下室都仔细搜索了一遍，但除了几只受惊的老鼠和野猫外，什么也没发现。
“看来这里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莫德尔教授摘下热成像仪，眉头紧锁，“去那个坐标点看看。”
“距离这里大概三公里，是一座废弃的机械厂，希望这次能有所发现。”
……
二十五分钟后。
车辆停在一座巨大的废弃工厂前，工厂的铁门半开着，锈迹斑斑的招牌上依稀可见“乌拉尔机械厂”的字样。
众人刚欲下车，林离却发出警告：“停车！地上有车辙！”
随着林离的手指看去，两道新鲜的泥印消失在厂房门口，就像是两条棕色的长蛇。
“很好，看来要比庄园有意思一些。”
不必多说什么，三人一起抽出手枪并上膛的声响，混着雨声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