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可以先去吃饭嘛。”嘉嘉眨巴着眼睛,指尖轻轻抓着女子的袖子,缓缓摇晃着。
女子注视着她片刻,最后缓缓垂眼,语气颇为无奈,“属下带小主子去吃东西。”
“请小主子稍微等属下片刻。”
……
女子领着嘉嘉去到一个卖面食的小摊。
“两位客官,你们的面来了。”
两碗喷香诱人的面放到那矮小的小方桌上。
女子暗中打量着嘉嘉的神情,担心在里面看出不喜或不耐。
却没想到嘉嘉动筷动得比女子还快。
碗中撒着点点绿色的葱花,一个煎得完美漂亮的煎蛋躺在一旁,香菇排骨依次在面条中若隐若现。
嘉嘉捏着筷子,面条一落在桌子,她就迫不及待将筷子插进去夹面条。
面条滑溜,嘉嘉试了几下也就夹起一根面条。
裹满汤汁的面条入口,嘉嘉的目光一亮,眸眼微微眯起,眼里尽是满意。
女子观察了一会提出想喂嘉嘉,被拒绝后她便让老板再拿一块小碗来,她替嘉嘉将面分到小碗中。
一碗面入腹,嘉嘉未饱,但也没再提出要加一碗。
吃完后女子提出要送她回去。
“那好吧,我认识路,你跟我来。”
她们离开后,老板将足厚一张桌子收起,打着哈欠回家。
离开面条摊时,街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匆忙回家的百姓。
她们行走在街上,与百姓相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无人在意。
夜色浓郁,街道凄冷无人,唯一的光亮只有那天上月亮洒落的月光。
耳边也只剩下风声和关门声。
女子面色冷沉,寸步不离地跟着嘉嘉,看着她带着自己走上另一条巷子。
漆黑的小巷蓦地闯入两个人,惊得那寻觅食物的小狗溃逃。
嘉嘉的脚步慢慢停下。
黑暗的巷子里藏着两个人,那两人与黑暗融为一体,呼吸也压至最低,一瞬不差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人我来带了。”
随着嘉嘉的话音刚落,女子便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掏空,整个人无力的倒下。
她心中暗骂一声中计了,不过面上还是表现出慌张和害怕。
“我怎么没力气了,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你们抓错了,放了我吧,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女子的声线因恐惧而发颤,也因恐惧不由地染上哭腔。
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人。
暗处的人指尖相碰,对了暗号,皆是默不作声。
嘉嘉脑袋一歪,目光准确地锁在那两人身上。
“这不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奸细吗?现在找到不抓起来审问吗?”
“你们一直抓不到人皇上应该很着急吧。”
之后嘉嘉最后一个字落下,暗处的两人心中皆是动了杀心,目光锁在那身量不高,年纪不大的孩童身上。
两人眼中的杀意和震惊最后化作打量揣测。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他们效忠于皇上。
后半句话暗处人未说。
“等见到皇上我自然会说我的身份。”嘉嘉学着他们故作玄虚。
“皇上?我们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如何能见到天子尊容。”一人语气轻松调侃着。
那人的目光尽是杀意,步伐也慢慢朝前挪动,腕上的刀尖显露,蓄势待发。
嘉嘉像是没发现他手中的刀一般,自顾自说话。
她将两人的生平还有南宁国皇上派给他们的任务皆是道出。
两人眼中的震惊几乎宁为实质,眼底的忌惮越发浓重。
“你是琛王爷派来的?”
嘉嘉轻笑,“他还使唤不动我。”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躲过琛王爷的眼线进宫面圣,见到皇帝我自然会说我的身份和目的。”
“若是你们选择现在杀了我,就会错过一个抓住琛王爷把柄的机会。”
嘉嘉的目光落在那人垂落的袖子上。
那人心中一沉,袖中的手缓缓捏紧。
“还是说……你们怕我一个小孩子能刺杀皇上?”
“若我真的是琛王爷的人,琛王爷想杀皇上还需要借助一个小孩之手?”
嘉嘉用最软糯的声音,将一切解释都摊开放在他们面前。
两人略加思索,皆是朝着嘉嘉走去。
“这女人是什么身份?”男人问。
嘉嘉缓缓吐出几个字,“这人是宋国的奸细。”
瘫倒在地上的女子目光顿时瞪大,怒火和懊恼瞬间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没想到自己藏得这么好居然会被发现。
她没想到敌人会派一个小孩子来设计她。
她更没想到敌人居然会拿到王爷的贴身扳指。
不过她不能承认。
“宋国奸细……你如何能证明?”
嘉嘉摊手,“证据你们自己去找啊,要是那么好找到证据还能在这里埋伏十年?”
两人将信将疑,在检查嘉嘉身上所有物品确定没藏有毒药,或者任何能刺杀皇上的暗器后,他们藏于暗处,不令月光寻到,也不令旁人寻到。
轻车熟路又极为警惕,前后花了一个时辰才带着嘉嘉入宫。
少年天子百聊无赖地审批着桌上的奏折。
里面记载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郭家政事有关的奏折不会送到他的案台上。
这些奏折哪怕他不看都无关紧要。
但他实在是无聊得紧,闲着也是没事干,看看奏折记载之事能有多无趣。
“陛下,您该休息了。”
大太监准时出声提醒。
少年天子理都不愿理,随手将奏折往旁边一抛,拂袖起身,将手边的一本书籍举起。
“朕能否带着这本书回寝殿,朕保证不会看太久不会影响睡眠的……”
大太监目光平静地看着少年天子,眼中没有任何尊敬可言。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如同天子没回应大太监一般。
少年天子黯淡地垂下眼,手也缓缓落下,尽显身不由己。
他在一群太监宫女的护送下回到天子寝殿。
天子寝殿极大,却又显得十分空荡寂静,像是一个冰冷的牢笼一般,而他便是那昂贵的金丝雀。
瞧着尊贵,实际上一手便能掐死。
少年天子站在床榻上,几乎是不愿意看被褥上绘制的真龙图案。
明黄色刺目,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这无能又无力的废物一生。
“唔~好闷啊。”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少年天子眼中的死寂慢慢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