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都出了大门,院内“咣咣”声还在爆响,托女主的福,这春宴怕是被砸了个干净。
郝连悦那脾气不让人的劲儿,这事怕是没完……
萧玫把她带回府,就不再管她,两人之间虽相伴长大,但奴才和主子到底身份不同,没什么谈心话可说。
只能说她的存在萧玫在乎,但有上限,所以才会该杀她时毫不犹豫……
如听桃所想,萧玫确实一战成名。
那日的话语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渐渐在百姓里传开,有了不畏强权,心坚意正的名声。
与之相反的是,永乐公主砸了一年一度的春宴,以身份欺压臣女的跋扈声名也传了开来。
春宴之事到底是闹到了朝堂,但帝皇只是一句永乐还小,连一句训斥都不曾有。
李家联名不少世家一直在参,要求帝皇严惩。
谁叫李家二公子被永乐公主剁了喂狗呢……虽是私下做的,但痛失爱子如此大仇,李家绝不会算了。
他们算计公主婚事不对,但郝连悦下如此狠手,也是他们没估算到的,李家一定会死咬郝连悦,这事正好借机发作。
连带着听桃也没放过。
青山寺是听桃坏事,再加上永乐公主看重听桃,于是李家也出了手。
找了人来相府说媒,李家嫡长公子李进要纳听桃为妾!
那可是世族李家,嫡长对家族来说无比重要,以听桃奴婢身份,一个妾室身份,绝对是攀了高枝,根本没理由拒绝。
说到底一个奴婢而已,李家肯来说媒,那是给脸面,若是没有永乐公主的看重,丞相萧南当场就拍板了。
但如今……他也是想把这个明摆着是麻烦的丫鬟弄出去的,就怕公主那边闹。
只好来了玫院,跟萧玫商议。
午后萧玫就把她叫了过去,说了此事。
听桃沉默片刻道:“小姐,那……您是什么意思?您若觉得好,奴婢就去李家。”
萧玫摇头:“听桃,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是个有心思的,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
“李家眼下对你来说是火坑,但我不能帮你,我虽和四皇子有婚约,但到底处境如何,你看的清楚。”
“李家虽不如白家,上官家,倒也是世家里很有分量的家族,我若拒绝便会牵连他们对四皇子也有偏见。”
听桃低着头道:“小姐,奴婢都知道,你别为难,奴婢不会让小姐烦心。”
手被握住,萧玫看着她道:“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你解决不了,那只有……”
从萧玫房间出来,听桃暗嗤,好一个先抑后扬,这个萧玫是会驭人的。
明明就没想管她,这么一弄,好像给了她莫大恩惠似的。
她倒是不生气,这个位面她就是个炮灰,和女主并不是敌对,只要女主不妨碍她要做的事,她不会动萧玫。
但小妾的事真得解决,她可不想去火坑。
但这事……还真不能求郝连悦,李家动她就是为了逼郝连悦犯错,好进一步拿捏,她得找别人。
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偷偷摸摸到了四皇子府后门,以前四皇子找她问萧玫的事,她都是从这进,偷感十足。
但这次还没进去就被打晕……
脖子钝痛的醒来,听桃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双银色云靴,视线往上……得,是太子。
居然在四皇子门口派人蹲她,他怎么知道她和四皇子私下有联系的?
忍痛爬了起来,也不行礼,坐到太子对面揉着脖子一脸难受。
太子身后一个娃娃脸抱剑少年见此怒了:“放肆,你一个婢女见到太子殿下居然不行礼,该当何罪?”
“关你什么事?我罪不罪的已经挨打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你家太子同意吗?”
少年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胆奴才,伸手怒指:“你……你放肆!”
听桃无语:“除了放肆你会说别的吗,小小年纪多读点书,词语太匮乏了,显得你很无知,这时候还可以说大胆,找死,拖下去!”
“你……你……”少年脸色涨红,手里的剑捏的“咯吱”作响,俨然打算武力解决。
郝连景勾唇:“云安退下,本宫让你请她来,是你出手重了,被说几句也是应当。”
云安一脸憋屈,却不得不退,剐了听桃一眼,抱剑站一边不说话了。
“太子殿下可别用请字,奴婢当不起,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照办?让你杀了郝连灼也可以?”
听桃面不改色:“殿下说笑,四皇子府戒备森严,奴婢靠近都费劲,怎么杀人?”
云安立刻道:“你说谎,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可是熟门熟路,要不是我带走你,此时你会在四皇子府内而不是东宫!”
“说谎又如何?这京城中人最不缺的就是谎言,无时无刻都在说,奴婢随波逐流。”
“不知殿下是如何确定奴婢和四皇子有瓜葛,但无论什么关系,奴婢都杀不了他,太子殿下不必试探。”
郝连景淡然自若饮茶:“那就开门见山,李进要纳你为妾的事本宫可以帮你解决,你拿什么回报?”
“嫁进世族李家,奴婢求之不得,殿下不知误会了什么,若没其他事,奴婢告退。”
听桃往外走。
云安冷笑一声,轻功极佳从她头顶飞过,先一步到门口,把大门在外锁上。
听桃脚步顿了一下,走向窗户方向。
爬上窗台刚要翻窗,就被一剑鞘怼在肚子上摔了下去,窗户也被关严。
捂住肚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神经病啊,一个两个为何这么难缠?
身边蹲下一个人,把她翻过来,看了一眼她手捂住的地方,关心道:“可要叫太医看看?”
听桃苦着脸:“太子殿下,你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招惹殿下。”
郝连景摇头,拿掉她的手给她揉着小腹:“你招惹郝连灼,和招惹本宫是一样的。”
“上官家,云家都是世家,看起来密不可分,可在这一代出了两个皇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父皇抗拒不了世家往后宫塞人,却可以控制皇子的出生,本宫和郝连灼不管愿不愿意,最后都要一争。”
这些不说听桃也知,关键她想走的就是避开世家的皇权路,这人非得拉她下水!
听桃丧着小脸:“太子殿下,奴婢会听话,能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