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空余会想,他如今经历的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死前的一个梦境。
是他太过不甘,执念太盛,所以将自己锁在了一个自我编织的梦境了,等有一天这个梦境会突然破碎,而他仍旧躺在黑暗里,成为破败的一团。
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种低落的情绪里,直到小八打扫完卫生,空余这才重新振作起来,他将盒子收好,放在房间内的架子上,
第二日,向南一早就接到自家少将的命令。
“农业星?您是说要将那颗农业星转给空余?”
霍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不理会向南那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空余一早就到了军区,关于那颗农业星,他有很多的规划,趁着还没开学,他想先拿到星球的具体资料,在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向南见到空余也十分的高兴,自打空余来了冰雪星,可给他们烈焰军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就像这次第三师从永痕战场返回,军部拨给他们的经费可是往年的好几倍。
虽然军费 依旧紧张,但比起从前捉襟见肘的情况可好上不少。
这还是空余第一次来到向南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流连。秘书处的小姑娘们近水楼台,拉着向南的袖子不撒手,“向秘书,那个小帅哥是谁啊,介绍介绍呗。”
向南看了看办公室内正襟危坐,一身气质格外出众的空余,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想了,你们没戏。”
他是霍阎的第一秘书,若说在烈焰军有谁最了解他们家少将,那肯定非他莫属。
仔细想想自从空余出现,他家少将对待这个年轻人就格外宽容。
昨晚下班那么早,还专程换了便服,不让他跟着还说是私人行程,今天一早就告诉他要将名下的一颗农业星转给空余。
昨晚少将的去处昭然若揭好嘛!
要知道星际是不允许私人成为星球主的,但这里面不是没有可操作的空间,配偶或子女之间赠送是可成立的。
难道昨晚他家少将和空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向南拿着一叠文件交给空余,眼神不受控制的在空余裸露在外的脖颈上瞧了瞧。
空余没看到向南的眼神,自然也不知道向南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他翻阅着文件,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得到了这颗农业星的具体航道和星图。
空余心满意足,正准备离开前,向南问了一句,
“你要去看看少将吗,他这会儿应该没在来开会。”
向南伸手扶了扶眼镜,觉得自己真是最合格的秘书,善解人意。
空余一愣,突然有种被人看破秘密的尴尬:“不用了,少将公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
向南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是他唐突了,少将和空余都是有分寸的人,在军区还是要保持距离。
空余离开后,向南敲响了霍阎办公室的门。
“少将,农业星星主的变更已经完成,空余已经离开了。”向南尽责地报告。
办公桌那头传来一声轻嗯,向南可以想象到霍阎此刻的表情。
“知道了。”简短的回复后,霍阎依旧埋头工作。
向南摇了摇头,心里默默感叹,这两人的关系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而此时的空余,正兴奋地研究着农业星的资料。他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未来在这颗星球上实现自己理想的景象。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收到霍阎礼物时彷徨不安的心情。
所以当晚上门铃声响起,空余再度在自己家门看到披风戴雪的霍少将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状态。
霍少将看着堵在门口的青年,薄唇轻启:
“怎么,不欢迎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轻柔的蛊惑,“不......不是......”空余如梦初醒般,侧身让开门,“进来吧......外面冷......”
霍阎走进客厅,脱下身上的大衣,空余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看着如同昨日重现般的场景,霍阎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明明昨天两人相处时还没有任何异常,但今今晚,空余看着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男人,心中就觉得尴尬和别扭。
这个人存在感太强了,他坐在那里,偌大的房子都显得燥热拥挤起来。空余竟然有些怀念在一号边缘星的日子,回到冰雪星之后,两人之间就回到了军校生和军区最高领导者的身份。
他在不能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霍阎显然没有这种自觉,他自如的像是在自己家。
空余坐到男人对面,“少将,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我也还没吃晚饭。”
霍阎抬眸看向空余,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空余无法拒绝这样的霍阎,他转身进了厨房,简单地煮了碗面条。
空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霍阎面前,“家里只有这个了,希望合你胃口。”
霍阎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空余看着他吃面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很好吃。”霍阎吃完后说道。
空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夸奖。”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有些暧昧。
“那个……农业星我打算明天就过去。”空余率先打破沉默。
“这么急?”霍阎问道。
“早点过去,也好早点开始规划。”空余解释道。
霍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向南。”霍阎说道。
空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知道了。”
霍阎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再见。”空余送他到门口。
霍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空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 透明的膜,就等着有人上前捅破。
霍阎身为烈焰军主帅,日理万机,他行动已经将他的的想法表达的十分明显,可空余却有些踌躇,心中甚至生出几分抗拒,私心希望一切就能保持在现在这样就好。